田成兰等商贾们只是他们的狗,狗肉给我们了,只要权势在,换一批走狗就好。
权贵们希望,他们在商道的商队和商铺只缴纳内府商税,不缴纳其他费用。”
李银河冷哼一声道;“可以,收拾了北地商贾,我们将改变商贸规则,只要他们现在不捣乱就好。
晚上约的饭局准备如何?”
王之宽笑道;“咱们的商贸合作伙伴反应积极,晚上在学生的私房饭店聚会,李大人,学生的厨子炮制海货手艺不俗,春娘做的驴汤朝天锅是学生最爱,您有口福了!”
李银河拱手冲一旁春娘致谢。
王之宽拿出折扇,敲敲桌面道;“吃完饭,去青楼看歌舞去吗?京师夜生活丰富,学生为了应酬,认识几家歌舞楼的掌柜,给将主安排安排?”
李银河瞥了眼一旁面罩寒霜的春娘道;“本官从乡野来的,都听不懂你说什么,吃饱喝足,得早早休息,明早还得去见传教士们。
好啦,王之宽和春娘去忙吧,本官和高手兄喝茶就好。”
王之宽去正房等候谈判,春娘满意地去安排晚饭。
李银河对一旁高手道;“高手兄,你的门派在京师有分堂吧,咱们去看歌舞去?”
“真虚伪!”高手喝口茶道;“熬夜淫浪这种耗损阳气的败身行为,高手深恶痛绝,高手还得打坐呢,小姑娘的手有什么好摸的,靡靡之音还不如王朴兄弟的秦腔来劲。
高手不去!回去还要告诉令仪师妹,你是个坏人。”
“真是损友好兄弟!”李银河冲高手道;“空空掌门抓了不少刺客,在易水湖码头种花草,这是隐患啊!他到底想做什么?”
高手皱眉道;“掌门迷恋长生,岁数大了,神神叨叨性情大变,高手不知道啊!”
高手指着陆续到来,进入北屋正房的掮客和管事们道;“这些掮客们文质彬彬知书达理,干得多是徇私枉法勾当,挣得昧心钱,人性真复杂!”
李银河淡淡道;“本官《政经》中有一篇《阶级》,现在都不敢盗写出来,怕他们报复啊!
小农经济统治秩序里,他们是主流,他们读得书不少,但是哲思境界极低,中华先贤的境界是宇宙,说了君子不器行者无状,这些人为什么执着于器与物呢?”
李银河慢慢端起茶杯,看着快发狂的高手道;“因为他们的理想是成大器,取得了权利,地位,还想得到更多并传之于子孙,世世代代荣享荣华富贵,被形而下的利益禁锢了。
他们读的书很多,却创造出一套维护少数人利益的变态理论,那就是人生来是不平等的,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大部分百姓要供养权贵和士大夫精英。
谁是统治阶级,谁享有特权,靠血统靠官职靠钱财来划分。
本官认为,劳动创造财富,英雄不分出身,要为大多数人谋福利,不是本官有多高尚,因为先贤已经讲透了天道,大爱无疆。
本官只能沿着先贤教诲直道而行,逆行不仅人会变态,而且遗祸子孙。
他们可能是一族,一家,一地有威望的缙绅及学者,对家人充满慈悲,但从历史和天下角度看,他们是祸害,是自私自利的裸虫。”
王之宽代表易水湖商行和掮客,管事们在合院北部主房谈判,一名管事脸色颓败地从主房走出,来到石桌旁冲李银河拱手道;“在下讨杯茶水。”
李银河指指茶壶和石凳道;“出局了,必须去易州拉甘薯吧?买了多少粮票?”
“五万石粮票。”管事倒杯茶道;“人走茶凉啊!屋中人还在谈判,背景硬的不仅没有损失,还有些许盈余,一盘散沙乌合之众。
你是易水湖商行掌柜李银河吧?在下前吏部尚书王永光大人的管事王吉,能不能少拉点甘薯。这帮混账,甘薯和精米一个价钱,这是让王家顶缸破家啊!”
“不能!”李银河斩钉截铁道;“如果易水湖商行没有粮食,田生兰接收其他物资只给本官一折价钱,既然下场打击本官,还买了五万石粮食,相比契书约定,本官很仁慈了。
王尚书毕竟是吏部天官,刚刚卸任,看来在朝堂混得人缘不好啊,刚罢官就被人家推出来顶缸,朝堂同僚们不讲武德啊!”
王吉苦笑道;“王大人历官中书舍人、吏部主事、工部左侍郎、工部尚书、户部尚书、南京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等职。刚罢官就被官员落井下石,可见我家大人忠于职守,勤于政事,是位真正的孤臣啊!
李银河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李银河淡淡道;“能买五万粮票投机倒把,就不要跟本官说什么忠于职守,勤于政事。
王吉,你也是久历商场,商场如战场,你家商贸特权因权势显赫,亦因失去权势衰败,你以为能保住商铺和家乡土地吗?
你家能高价买甘薯,朝堂官员还是留了余地的,如果不识相,你知道后果的。”
王吉叹口气道;“一人得道,全家升天,王大人是族长,自小贫困,曾为人养牛为生,能读书还是得了族人的帮助,人情不得不还。
在下谨遵王大人教诲,经商还是谨小慎微的,兢兢业业,没想到官场如此冷漠凶险,王家败了!”
李银河轻轻敲着石桌道;“王家肯定退出商场了,但是本官对王家有恻隐之心,王家满足两个条件,本官给王家一条生路。
一,王大人主动去易州农院讲课,二,你陪着王大人去农院,暂时在养猪场帮工。”
王吉脸色通红,怒道;“李大人,过分了吧!”
李银河拿起茶杯道;“王吉,农院院长是北直隶大儒孙奇逢先生,教授是袁可立大人,王点等大人,王永光大人去当教授不丢人,能进农院,还是看重王大人官历各部及督察院的经历,有真正实务能力的原因。
前内阁大学士涿州冯铨,哭着喊着想进农院,连个负责后勤保障的职务都没有。
养猪场是农院重点项目,王之宽每个月都去农院踩猪屎,王举人有没有进步啊!
你回去和王大人商量商量,走好不送。”
王之宽与众人谈判完毕,送走掮客管事们,拿着一沓契书来到石桌旁,将契书递给李银河道;“契书基本按照大人的意图签约,权高位重的可以用粮票换商品,或用物资赎回本金,稍有盈利。如果投入债券,我们不设障碍;权位轻的,压钱三到六个月,学生不明白,为什么不弄死那些被抛弃的商贾?毕竟十万银啊!”
“本官格局宏大,买卖做得就是人气啊!经此一战,京师商贾再也无法紧密团结对付易水湖商行。
本官哪有那么多甘薯兑现,粮食是战略物资,咱们自己的粮食储备还缺货呢。
京师商贾们想拿回本金或拿回部分本金,就得用粮食,布匹,盐,糖,茶等战略物资交换。或者被纳入借贷资产。
我们此次收割的是北地边镇商贾,是田成兰等张家口豪商,断了他们的后台,四十万银,一文都不会让他们拿走。拉拢一批,收割一批,我们实力增强前,宣大边镇还得养几批新韭菜啊!”
李银河看着嘬牙花的王之宽道;“本官宽宏大量,给你找了个踩猪屎的同僚,王永光尚书的管事王吉。
石桌饮茶念卿天涯,本官都想念令仪师妹了,令仪师妹有好多弟弟妹妹要养,本官还得努力挣钱啊!
王之宽,你都不带本官去青楼玩耍,本官跟你割袍断义。走,去尝尝你青梅的朝天锅手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