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真在军营门口斗气,一位身穿八卦衣,面容黧黑,打着藤缠,脚穿芒鞋,一看就风尘仆仆,走了很远的路途。
另一位气度从容,也是身着道服,衣衫剪裁合体,用料讲究。
李银河来到军营门口下马道;“本官李银河佥事,这里是本官的营盘,军营内外,不得打架喧哗。”
李银河对面容黧黑的道士道;“少年戒色,老年戒得,更要戒打架斗殴。
道长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而来,如果真要约架,去宽敞地方打,这里人员进进出出,打不爽利,打不出脑子来,去别处玩耍吧,易州有很多景致,去喝杯奶茶,上上火多好啊!”
黑脸道士转向李银河,道士的道冠嵌着铁片,嘴角微翘道;“贫道江南铁冠道长,听说李大人行走江湖,是本派第一代神仙道长雷传弟子,贫道远道而来,问问李大人,你被雷劈是真,怎么就确定得到本派神仙的传承呢?”
铁冠道长正主堵到家门口了,李银河吧嗒吧嗒嘴道;“这是一个有点玄幻的事情啊!本官想想一会详谈。”
李银河面向另一位道长道;“这位道长,看您穿戴讲究,应该年老多金。如果欠了铁冠道长银钱还了就是,干嘛跟着铁冠道长在军营胡闹呢?”
一旁高手面色苍白,缓缓跪下道;“高手拜见空空掌门!”
铁冠道长道;“第一代空空掌门学贯儒释道,惊才艳艳,你派后人不成器啊,看你戴着道冠,袖口绣着禅字,装神弄鬼不僧不道,闹什么妖。”
空空掌门极有涵养,微笑道;“空空前辈是仙人,我这俗人自然比不了啊!
不过,收拾你个杂毛老道,空空还是有自信的。
高手,站到一旁。”
看着高手恭恭敬敬起身,身体微微颤抖,李银河拍拍高手肩膀道;“万事有我。”
李银河插到两位道长中间道;“两位都是学问高深的方外人,又是故友长辈,夏日炎热,去办公室喝杯菊花茶,去去火气。”
两个老头相看两厌,跟着李银河去了办公室,李银河对喝着药茶的袁可立道;“袁大大,袁参谋,老头们都打到门口了,您还老神在在喝茶,您治军严谨,以后遇上这种冲撞军营的情况,先开枪再罗列罪状,闹事的都死了世界就清净了,要不本官很麻烦的!”
袁可立啐了一口道;“臭小子自己惹的祸,自己去平。”
李银河对一旁杜鹃道;“杜鹃秘书,你门派老祖来了,有没有毒药什么的,我看高手很害怕,先弄死老头拉到!”
空空掌门笑道;“有意思,空空是毒药行家,小杜鹃,给你七八份毒药,看谁不顺眼,弄死拉到!老祖给你撑腰。
袁大人,看你风湿严重,病得厉害,先来份蛇毒断肠散。”
袁可立对眼珠乱转的杜鹃道;“去沏一杯!”
等杜鹃端来药碗,袁可立一口喝下道;“果然霸道,好,喝了你的毒药,老夫说几句。
老夫是儒生,敬鬼神而远之,养的是浩然正气,行的是堂堂正正大道,莫要在老夫眼前搞小动作。
国朝治理靠的是道德,依照的是律法,不是鸡鸣狗盗的江湖偏门手段,不要让老夫抓住把柄。”
李银河躲在袁可立身后,狗腿地为袁可立捏肩道;“空空掌门,你如果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本官允许你缴纳学费,当个旁听生。
本官教的是探索天地自然的格物学,不是教人成仙的玄学。袁大大法眼之前,莫要自误。
还有那个铁冠道长,莫要搞事情。”
袁可立嫌弃地将李银河推开道;“铁冠道长的事你赶紧解释。”
李银河无奈道;“卑职跟铁冠神仙的事非常玄妙,如何解释?”
一旁杜鹃道;“师叔,杜鹃看到李氏老祖供奉着铁冠仙长的画像,画像算不算证物?”
李银河怒道;“领导说话,秘书插什么嘴,一边去。”
“当然算!”铁冠道长掏出一个画轴道;“贫道有神仙掌门的画像临摹,从未在外流传,走吧,一起去比对一下吧!”
众人出了办公室,跨上军营战马,高手小声道;“银河,那个道长身手矫健,功夫不差。”
李银河皱眉道;“那就准备一百刀斧手。”
“银河,你不占理啊!”
“那就准备二百。”
李银河也想开了,即使讲不清楚,自己没有给铁冠门抹黑,只是对现任铁冠道长造成一定影响,顺势而为吧。
杜鹃和文娘小心翼翼捧着画像来到众人面前,画像上的铁冠道长仙风道骨,只是回眸一笑,说不出的俏皮。
大家看向目瞪口呆的铁冠道长,等他评判。
看铁冠道长有些失神,李银河抱歉道;“在下记忆中就是这个形象,道长很慈祥,神态却有一点顽皮,很奇怪的感觉,如果冒犯了仙长,在下可以道歉。”
回过神的铁冠道长扬手打断李银河的话道;“缘,妙不可言!本派第一任掌门就是如此模样”
杜鹃委屈道;“银河师叔,你刚才训斥杜鹃,杜鹃没有犯错,心灵受到极大伤害,都怀疑人生了!”
李银河拿出一把珍珠递给杜鹃道;“灵丘带回的特产,去州城做个项链,塞外米粒说缴获了大量宝石,等他回来,你挑些玛瑙。
去做个首饰压惊,小孩子刚成人,还没有经历风雨摧残,怀疑什么人生啊?”
铁冠道长递给兴高采烈的杜鹃一个石头道;“寿山石,去做块印章,小女孩挺机灵的,莫要学莫名其妙的空空。
李银河大人,咱们去田野中聊聊。”
五月易水湖碧波荡漾,一旁田野中种植了水稻,麦子,红薯,土豆,辣椒,大豆,花生等不同农作物,植物生长繁茂,由于开春栽种,还得一段时间成熟。
铁冠道长精于农事,在田地里翻翻看看,指着红薯道;“这也是粮食?”
李银河拨开叶子,刨出一块拳头大的红薯道;“这是甘薯,引自海外,亩产数千斤,易州涞水引进时间不长,精心打理,亩产能得八到十石,叶子藤蔓可以养猪喂鸡,是绝好的粮食,在下已经在附近山地乡社推广。
道长,在下敬佩铁冠门一直在淮河流域赈济灾民,如果道长认同在下身份,银河愿意称呼道长为师兄。”
“如此甚好,方外之人没有太多讲究。贫道知道你赈济灾民成效显着,此次前来,并不是为难你,只是想学习你赈灾的组织措施。
第一代铁冠道长受人尊重,不是救助太祖的功绩,不是入水不死的神术,而是因为救助淮河万千受灾百姓。
本门规模不大,但历任掌门以救助苍生为己任,贫道也不敢懈怠。
贫道看不起盗门,盗门脱离第一代空空掌门融会贯通道释的苦心,以各种手段谋取私利,给人设套,沾沾自喜,流于术远离道。
本届掌门行事诡异,完全忘记莫要琢磨人,天道好循环的古训,德不配位必有灾祸!”
李银河点头道;“空空掌门痴迷长生,此次前来,也是着意于此事,银河和盗门高手是兄弟,如何对付空空掌门,真是为难!”
“身体是本钱,师兄看你志向高远,应该苦练一门功夫啊!我看你身边有几名高手,但是求人不如求己,功夫上身,才能养身才能征战四方。
袁可立大人为国朝设立海防,吹风淋雨,年岁大了百病缠身,你还年轻,要练一门功夫,起码能够养身。
性命双修,逆而成仙,本派神仙应该指点你呀!”
李银河羞愧道;“银河学了一些格物学,要说拳法,银河脑海中有军体拳和太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