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换作一个月之前的冯晨,尿裤子都有可能。
可是此刻,他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有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转眼间大门到了眼前,冯晨一加油门。
装甲车体刮擦着损毁的门板,冒着火花高昂车头,轰鸣着越出应急出口。
越出大门的一瞬间,冯晨眼前一阵虚无,地面在哪儿?
原来此时车头高抬,出口外又是陡坡,这可不是皮卡车,驾驶位置高,视野通透。
这个时刻,装甲车驾驶员是看不到路在哪儿的。
但是那又如何,这种大型设备,在强悍的越野能力和减震系统的支持下,有能力无视地形。
车头轰然砸下,尘土沙石飞扬,但对于冯晨来说,不过是晃动剧烈一点儿罢了。
何斌更是兴奋得张牙舞爪,冯晨回头一瞥心里一阵紧张。
要不是有外骨骼护身,他可不敢有任何刺激何斌兴奋度的行为。
别说得意忘形起来抓自己一把,咬自己一口都有可能!不开玩笑,这可是有变异感染危险的。
装甲车顺着坡路一气儿下冲,冯晨压着三挡,不理会何斌不断提示升档的手势。
这么陡的坡道,万一制动失灵,就算何斌肌体强横,估计都得再死一回。
转眼跑下半山坡,就在冯晨打算来个左转向斜着下坡时,突然外骨骼的显示屏上闪出一个红色感叹号!
视野切换中,车身右侧视野盲角内,两截枯树干在斜对面的干枯灌木丛中露出了头。
哪是枯树干!那是单兵火箭弹!而且不止一具!
这时,装甲车里的探测系统也大声嗡鸣起来。
何斌一个缩头撤步,两步上了正中央的武器操作平台,动作流畅得不像话。
不待冯晨有所指示,12·7高射机枪已经在何斌的操控下沉闷地爆响!
冯晨左侧制动转向拉杆奋力拉到半制动状态,同时右脚猛踩油门。
飞速行进的装甲车顿时向左划出了一个大弧形转而向左侧山坡下冲去。
就在此时,身后嗖嗖两声,两枚胳膊粗细的黑长弹头顶破空气,交叉射到。
冯晨松开左制动拉杆,装甲车猛地喷出一大股黑烟。
车头高抬向前猛蹿,四档,加速!
两枚火箭弹瞬间在徒然加速的车尾上擦过,没中!
幸亏是没有精确制导系统的火箭弹,换成是单兵导弹,直接弃车或许才是最优解。
这种单兵火箭弹的优点是便携、性价比高。
一个单步兵就能背着至少四发火箭弹和发射具奔赴战场。
然后用造价低廉的火箭弹换取一辆造价昂贵的军用载具,怎么算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不过,对于发射单兵来讲,自己的命可比什么都珍贵,一击不中就得立刻撤退。
发射火箭弹时巨大的火光和噪音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再不跑就是死。
何况,在火箭弹出膛的瞬间,已经有高射机枪在对自己射击了!
两名穿着褐黄色防护服,脸上罩着防毒面具的发射手在砂石地上仓惶爬行,妄图以最低的姿势脱离高射机枪覆盖的范围。
还好,才爬了几下,高射机枪就没了动静。
两人心下大定,手上动作不停。抓紧时间爬两步,只有和混编的枪手们会和,才是真正的安全。
就在两个发射手以为有了逃命机会的时候,沉闷的发动机声再次传入耳膜。
身下的地面也在隐隐颤动,高射机枪浑浊暴戾的射击声激起了身后石坡掩体上的阵阵石渣。
回马枪?!
这回糟了,早知道再冒险追射两发就好了!现在被高射机枪压住,头都抬不起来。
跑?还怎么跑?
突然,射手的耳机里传来沙沙的命令:“一组就地隐蔽,二组狙击手射击高射机枪手,三组反器材火箭就位!”
……
冯晨一个大弯甩出去的100米远,竟然没有被追射,那意味着那组导弹发射阵地缺乏火力掩护。
必须杀回去用高射机枪摧毁掉,不然今天这事儿怎样也不可能善终了!
对着何斌做了个手势,装甲车行进转向,向着火箭发射阵地扑去。
与此同时,应急通道口内的活尸士兵听到枪炮响声,都兴奋地围拢过来试图架起重机枪和导弹发射架。
但是被初升的强光一照,又纷纷哀嘶着退了回去。
何斌不惧阳光,手中的高射机枪紧紧地压在导弹发射阵地上。
再有几发子弹就能削掉遮蔽物,猛烈射击的兴奋感刺激得他两眼通红。
突地,冯晨的大脑一阵针刺感涌来,有人偷袭!
制动杆一拉,装甲车猛地一个加速转向。
只听“当当”两声脆响,两颗粗大的狙击子弹斜斜地撞在高射机枪护甲上,转瞬带着金属颤音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何斌猛一低头,调转枪口就要反击。却被冯晨的手势制止,继续射击火箭发射阵地。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这下可害苦了刚爬起身的导弹射手,高射机枪平直的弹道划过,高速激飞的子弹瞬间撕裂了两人挂满伪装草木的躯体。
血雾飞扬,断肢横陈!
装甲车再次右制动转向,扭过庞大的身躯,向正前方冲刺,而冯晨的手指,笔直地指向了前方。
何斌眯着眼睛,凭着强化后的视力快速扫视。
只见迎面300米外的沙丘下,一丛枯树干后又爆起了大团的火光和烟尘。
那是……
火箭弹正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