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兰坐定,眼看着金山:
“老同学,最近过得有滋有味啊”。
“你看见的,我仍然是坐着的,起码还没有躺下”。
金山说这句话时,喉咙里有些酸涩。
杨一兰见金山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便转移话题说:
“现在我塑料厂的帐是越来越难做,明明是亏空的,领导却非要我们做成盈利的,而且还要符合各项政策规定,现在这会计真的越来越难做”。
“是吗?不是说塑料厂自引进pRc项目以来,形势一片大好,工人的福利待遇更上一层楼,安塑已成为我县工业的一根标杆,怎么到你口中就这么悲观了”。
“虚有其表而已,我现在每月到职工发工资的时候神经就高度紧张,这几个月东凑西借还勉强给应付过去了,以后就很难说了,拖欠工人工资可能会成为常态,我这个财务科长真的不想干了”。
“呵呵,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我为这个股长位子都争了好多年了,而你却科长的位子坐得都腻味了,人比人,真气死人”。
“你就别讽刺我好不好,今天我真的是想来向你请教业务上的事的”。
金山和杨一兰就会计上的事务探讨了很长一段时间,杨一兰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就准备告辞。
“金班长,我们是不是也搞个同学聚会什么的热闹热闹”。
“我们的同学都天南海北的,现在大部分都没有什么联系,聚会肯定是非常困难的,要不我两个人聚会聚会,这个倒是很现实”。
难得金山能开一句暧昧的玩笑话。
“好啊,要不就今天晚上好不好?”
“你不怕你老公打死你吗?”
“就吃个饭,又不干其他坏事,他打我干什么!只要你敢请客,我就敢赴约”。
“改天吧,家里有个小孩需要照顾,哪天我安排好了,便打电话约你好不好?”。
杨一兰也知道金山和他老婆的事,为顾及金山面子,绝口不提金山的老婆。
杨一兰一脚跨出了大门,飘出一句:
“好,老同学,那我就在家等你的电话了”。
杨一兰下班回家已经快八点了,见职工宿舍的草坪上有一大一小的两个“男子汉”,大男子汉显然此时成了“沙袋”,小男子汉挥拳不断在大男子汉的身上招呼着,打在大男子汉身上,力道如石牛如海,大男子汉却纹丝不动。
大男子汉就是杨一兰的老公刘兵,而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就是杨一兰的儿子。
刘兵身高接近一米八,而且非常壮实,相貌也可用英俊两字来形容。
刘兵可以说是塑料厂的老职工了,初中没毕业就顶替他父亲成了塑料厂车间工人,加上读书非常不上进,写十个字有九个半写不全,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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