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帐,长生就十分有眼识劲儿地溜了。留下玉昭阳一脸苦逼地给棣恒包扎手指,中间还要忍受棣恒傲娇的嫌弃,和吹毛求疵的挑剔。玉昭阳真真是强忍着,这才没有将她的拳头揍在棣恒那张欠扁的脸上。
刚包扎完没多久,秦安就一脸严肃地快步走了进来,也顾不得大礼,匆匆给棣恒弓了弓身,便上前急声道:“侯爷,卑职有急事禀告。”
说完,秦安看了眼玉昭阳,“事关祁山。”
玉昭阳心领神会,收拾了东西,准备退出去。
可还没移步,就被棣恒一手拽住,眸子转向秦安,道:“但说无妨。”
玉昭阳手指微顿,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祁山离西北大营不远,毗邻仇凉一带,因与东阳契丹两国为邻,且多各国商贩在祁山内外的城镇里混迹或通行,因此从来都是重军把守的关隘要地。
既然事关祁山,便定然不会是小事。
可棣恒却将玉昭阳留下,毫不避讳,可见其信任程度。
秦安点点头,也来不及想那么多,直接开口道:“侯爷,咱们数月前派出的飞鹰方才传来消息。潜伏在祁山外的营寨里的兄弟,发现了契丹的残党,想必就是咱们击退契丹进攻的一下漏网之鱼。而且那些残党已经同祁山内的人联络,若不出意外,祁山城就在他们的计划中。”
“契丹的残党吗?可知他们主子是何人?”
“那群残党的主子很是神秘,无论有什么命令,都从来没露过面,偶尔见过一次,也是浑身裹在一袭厚重的黑衣里,没有人看过他的真容。”
“祁山现下的防护如何?”棣恒问道。
“从表面上看并无异动,但有几处重要暗点,已经暴露,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此事都是末将失职,没有来得及细细查探,才被那些贼人趁虚而入。还请侯爷立即示下,末将一定戴罪立功。”
玉昭阳在旁边听着,心里暗惊。
若祁山一脉被敌方攻占,那么敌羽恐怕就会无孔不入地混迹到西府的地盘,到时再对抗起来,西府势必不占丝毫优势,剿灭敌党也会难上加难。
而眼下,将祁山一脉内外防护住,则是至关重要。
棣恒眯了眯眼,似乎是在揣度。
“你们都让开!”
就在这时,营帐外面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响起一片兵甲碰撞的嘈杂声。听那动静,似有人忽然擅闯。
秦安一怔,紧接着眉宇肃杀起来,将棣恒护在身后。
腰间的刀刚拔出来,帘子被一人忽然掀开,一袭披着夜行衣的人,头上带着阔大的帽子遮住了脸,飞着步子,朝着棣恒大步走了过来。
“阿恒……”
秦安如电似地拔刀,抵在来人的面前,怒喝道:“什么人?敢在我西北大营撒野!”
来人微微顿步,不理秦安,目光看向棣恒,声音发颤,“阿恒,出事了!”
听着这声音,玉昭阳不禁神情一凛,立即看向棣恒。
棣恒瞥了玉昭阳一眼,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收在眼底,看向秦安,“这是云家的三公子,不可放肆。”
“云三公子?”秦安一愣,没想到来人竟是北府的人。不过他虽然常年身处军旅,倒也听说过,侯爷和那云家的三公子确实是有些私交。
秦安立即将剑收了回来,插回刀鞘,往后退了一步,道:“下官失礼了。”
云襄里看了玉昭阳一眼,对她点了点头,摘下兜帽,看向棣恒,一张脸严肃泛白,不似平常嬉闹没个正行的样子。
“阿恒,我姐和云跃在出关后被抓走了!那群人是个狡猾的,先偷了我姐的钱包,借此把我引开,再回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车厢里只留下一封信。”
“信里怎么说?”棣恒开口问道,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静静沉淀着,幽深而暗沉。
云襄里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到棣恒的手中,有些懊恼。
“他们这伙人显然是冲着你来的,想要以此威胁你进行谈判,不然我也就不会来这儿麻烦你出手,自己就过去把那群人的窝给端了。估计我们刚从你的府邸里出来就被盯上了,我竟一直没有发觉,真是蠢透了。不过,他们好像是误会了什么,把我姐和云跃当做了你的......妻儿。”
说完,云襄里还偷偷瞥了玉昭阳一眼。
玉昭阳:......关我什么鸟事啊。
秦安听到这儿,猛地一震,“侯爷,这群人不会是......”
棣恒抖了抖信,上下扫了几眼,眉眼中透着寒潭一般的凉意,点了点头,“从信中所诉来看,正是那群契丹残党无疑。”
“什么?契丹残党?”云襄里顿时一惊,“阿恒,你是说这群人是那些当年从战败中逃走的那群人?那你说,耶律......那谁不会也在其中吧?他说的谈判,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我总觉得来者不善啊。”
棣恒轻皱眉头,摇了摇头,“不该是他。当年,可是我亲眼看着他掉下仇凉悬崖的。襄里,你先别急,若是他们真有意与我谈判,就不会对他们怎样。”
玉昭阳在一旁默默地开了口,声音压得很低:“侯爷,你要怎么做?”
棣恒挑了挑眉,眼中透了一抹笑意,看向玉昭阳:“你觉得呢?”
话落,就见云襄里和秦安都看向她,后者见棣恒竟然问一个小小的侍女,脸上诧异,“侯爷?”
棣恒不理会,眸光幽邃里似有星星点点的万千光亮,美丽地令人沉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玉昭阳,一直看进她略带邪气的眼睛。
云襄里也看向玉昭阳,等着她的回答。
玉昭阳本来不想插话,但既然棣恒问了,她也不好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