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零钱,分分钱一大把,角角钱也有不少,块块钱就不多了。
数来数去就二十八块六毛五。
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就这点儿东西。
收拾完东西,风眠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天刚亮就起来排队,到现在都快中午了,她啥都没吃。
于是赶紧拿出手机来,下单了一盒八宝粥,还有虾饼和包子。
快过年了,天气还挺冷,放进锅里蒸热了才吃。
吃饱喝足,风眠又拿了锄头出来,将门口那些杂草脑袋铲个干净,来年买些菜种来种上。
三间茅草房不怎么样,她的院子可不小,加上院子外的一分自留地,地方还是挺大的。
隔壁陆兰也在铲杂草,笑着和她打招呼,闲聊了几句。
陆兰是嫁到本村的媳妇,婚后和她男人生了一个女儿,伤了身子,医生说以后不能生了。
之后她们一家三口就被婆家分了家,赶进了废弃的牛棚里住,现在他们家的三间茅草房,也是这几年两口子辛苦挣来的。
她跟风眠一样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叔叔婶婶长大。
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平时对原主是能帮就帮,两人关系不错。
今天她脸上喜气洋洋的,想来她家今年收货不错。
到了晚上,风眠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
“姑姑,是我,我爸妈又打起来了。”
这是陆兰的女儿。
风眠赶紧穿上鞋子出去,就见到风蓉蓉满脸是血的站在她门口。
她吓一跳,“这是怎么了?打着哪里了?”
风蓉蓉抹了一把血,摇头道:“我没事,我跑出来的时候鼻子撞着了门,是鼻血,你快去看我妈吧。”
风眠赶紧去隔壁,就看到满屋都是散落的锅碗瓢盆,风蓉蓉的妈妈陆兰面无表情的坐在屋中间,头发凌乱,衣服也脏兮兮的。
那眼神空洞,看着挺吓人。
“兰姐,出什么事了?”
听到她的声音,陆兰缓缓转过头来,嘴里喃喃道:“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今儿是兑工分的好日子,怎么说这种气话?莫非……”想到风老二那个德行,风眠忙问:“这深更半夜的,莫非风二哥又偷粮食了?将粮食给他爸妈送去了?”
陆兰一脸绝望。
风蓉蓉哭着道:“可不是嘛,刚领了钱和粮食回来,我爸就偷去我爷奶家。”
风眠心中咯噔一声,“拿了多少?”
“粮食就剩了一百斤,剩下的全拿走了。钱,肉票,布票,也都全拿走了。”
风眠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个人,守着那六十斤粮食都不知道怎么活呢,他们一家三口还剩下一百斤粮食,那不得饿死个人啊?
风老二那个拎不清的妈宝男也太过分了。
“呜呜呜,我死了算喽。”陆兰哭着道。
“妈,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嘛?”风蓉蓉抱着她,与她哭作一团。
风眠蹲下身安慰她们,“兰姐你别这么说,不为自己作想,你也得为蓉蓉着想啊。要是没有你,她怕是比我还可怜。”
陆兰转头看向风眠,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左手抱着风蓉蓉,右手揽过风眠,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你说咱仨,咋都那么命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