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
齐齐望了秦昊一眼。
秦昊只是眉梢一挑,依然神色淡定。
孙文举一声轻嗯,道:“你跟在我身边已经有几年了,第一次施政,要多学习,多听意见,不要自侍身份刚愎自用。”
众人又齐齐偷眼望了秦昊一眼。
秦昊置若罔闻。
欧阳谋再次躬身道:“谨遵老师教诲。”
孙文举直到现在才看向秦昊,说道:“秦大人,文韬第一次施政毫无经验,可要向你好好学了。”
秦昊拱手道:“不敢。”
孙文举这才轻哼一声,看向马星河道:“马大人,接下来该当如何呀?”
马星河看了看秦昊,笑道:“我今天是被人请过来的,自然是听从武宁县的安排。”
秦昊还未说话,欧阳谋躬身说道:“老师,按照日程安排,今日先请您和马大人在县衙住下,晚上再给您接风洗尘,等明日河堤那边准备好了,再请您和马大人过去。”
孙文举看了秦昊一眼,淡淡道:“秦大人的意思呢?”
秦昊现在已经基本确定对方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了。
索性也就不再虚与委蛇,拱手答道:“欧阳大人的安排也就是县衙的意思。”
孙文举嘴角稍微撇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就安排地方先住下,我也乏了。”
等安排两人住下,秦昊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苏灿紧跟着也进来了。
秦昊指指墙边的椅子道:“坐。”
苏灿也不客气,坐下说道:“这孙文举在御史大夫位置上为官十数载,门生故吏无数,即便在京城也很有影响力,在庐阳府,杜大人都要让他三分,大人可别再意气用事了。”
秦昊点头,失笑道:“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过目前看来是人家有意针对,而非我意气用事啊。”
苏灿叹道:“肯定是他那个孙子孙尚文在他那里说了大人坏话,当时我就劝大人,可你却是不听……”
秦昊摆手道:“事已至此,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且问你,一般像他这样的人我们得以什么规格来接待?”
像迎来送往这一套,都是有现成的套路,什么人用什么方式、多高规格接待都是有不成文的规定。
苏灿不明白秦昊为什么要这么问,看了秦昊一眼,略一琢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道:看来自己的话秦昊是听进去了。
斟酌一阵说道:“孙文举这个人好面子,尤其喜欢舞文弄墨,到时可以从这里着手。”
秦昊一愣,随即明白苏灿这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灿也一愣:“那大人是什么意思?”
秦昊道:“我的意思是县衙现在经费紧张,像这种对我们武宁建设没什么用的迎来送往,用度上是否可以节省一点?”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用手点指道:“这个是欧阳大人此次举办剪彩活动所需的花费,内容我也看过了,我有点不太明白,就这点内容何以要用掉两千两银子?”
苏灿张了张嘴巴,有些无言以对。
人家当官哪个不是把迎来送往当成头等大事来抓?
你官当的再好上官看不到,或者不说你好,再好也是白搭。
反过来上官只要说你一句不好,那你的官途铁定要完蛋。
谁会不把上官好生伺候着,非要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苏灿劝道:“大人,这方面的花费是不能省的。”
秦昊估计可能也是不能省,叹道:“我也知道是不能省,只是有些感叹,为何就不能多用点心在做事上。”
苏灿无语,官场不就是这个样子吗?除非你不想往上爬。
劝说秦昊一阵后苏灿起身告辞。
他刚走出门迎面就碰上了欧阳谋。
两人相互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等来到秦昊门前,欧阳谋换上了热情不失谦卑的笑容,走了进去。
苏灿这才离开,心道:看看人家。
当天晚上,武宁县一众官吏在武宁最好的酒楼——飘香楼,给孙文举和马星河接风。
武宁县的大小官吏除了贾良不想与钱四为伍,不愿前来,武宁五大世家的各大家主,以及老一辈家主都悉数到场。
并且从交谈当中得知,这些老人都是与孙文举认识的。
酒桌席位是欧阳谋安排的,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在主桌上安排了一众老人与孙文举同席。
像马星河、高熙文、纪晨曦、郑源、胡天祥等都在位。
这欧阳谋的确是谋划过的,这几位虽然都是商人,但同样也是举人和进士。
像钱四那样的根本没资格坐到这里。
而秦昊作为武宁县一把手,正要坐上主桌时却被欧阳谋笑着拦住。
“秦大人,这一桌是老一辈坐的,您的位置是在另一桌。”
说着指了指相邻的第二桌。
这桌上坐的都是较为年轻的一辈,像高顺、纪远征、郑文君、胡翰林,包括钱四、苏灿、也都是坐在这一桌。
秦昊当即面色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