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大门,才得见韶灵坊的全貌。
偌大的庭院,被一圈屋子围绕,中间洒扫干净,用以练舞,一角是挺拔青树,数只纸鸢挂在枝头,旁边是带秋千的简易凉亭,支撑起弯弯绕绕的葡萄藤子,四处是茂盛的翠绿藤蔓,爬满了墙面,另有各色盆栽置于角落,春季的花朵已然开放,引来蝴蝶纷飞。
朝黎扫了一眼,没见着暮暗的影子,纳闷道:“咦,阿暗人呢?”
她本想找暮暗一起来看法器,不知为何竟不在,以免耽搁便先招呼夏轻鸿去了前厅。
两人并不是非常熟,夏轻鸿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从箱子里拿出法器,客客气气地递给朝黎道:“你看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多谢夏公子。”朝黎新奇地接过,之前在流连岭时暮暗特意避着她跟夏轻鸿说的法器要求,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手中是一对白色指环,镶着一圈细碎红宝石,仿佛是月老的红线落在上面,小巧可爱又不失华丽。
“竟是指环……”朝黎手心有点烫,感觉这小小的指环现在跟个烫手山芋似的。
夏轻鸿笑着介绍道:“这一对指环由冰蚕丝线制成,韧性好,不惧水火,可以自行匹配手指大小,并且佩戴之人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温度甚至情绪。”
朝黎默了一瞬问道:“……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别的作用了吗?”
夏轻鸿摇摇头:“确实没有,暮公子当初只提了这一个要求。”
他不禁微笑起来,暮暗对朝黎的爱慕心思昭然若揭呀,莫非对待心悦之人就是要这般主动吗?
“这样啊。”握着指环,朝黎一股羞意直上脑门,有些后悔没把暮暗找来,害得她现在这般尴尬。
脸都烫了起来,她在心中咆哮:暮暗!
送走夏轻鸿后,朝黎顾不得继续练舞,飕飕地满院子跑,挨个房间找人:“暮暗,你去哪啦!”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朝黎气愤地一脚蹬在地上,同时感到疑惑不解。
平日里她练舞时暮暗都会在一旁守着,以致她习以为常,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不见了。
思索着这不寻常,她不禁又担心起来,可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被绑架了?
一墙之隔,数米外,角落绿树掩映间,阳光投下一片暗影。
朝黎寻找的暮暗此刻正站在阴影处,冷冷地凝视着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十分古怪,全身都被墨黑的袍子笼罩,连头也不例外,还戴着漆黑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有些沧桑的眼和些许碎发,整个人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他的声音沉闷沙哑,听起来像是四五十岁的年纪:“怎么,打扰你和小黎相处了?”
话语似调侃,但语气却像吐信的蛇一般幽冷,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善意。
暮暗浓眉竖起:“不准叫她小黎!”
男子眯了眯眼:“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吗?”
暮暗听到“恩人”两个字,不由暗自冷笑一声,只问道:“有何事?”
“呵,本事大了。”男子抬手按在暮暗的肩膀上,往下用力。
暮暗浑身一僵,想要挣脱,却无法做到,只能苦苦承受着男子的威压和力气,片刻后,支撑不住的他一条腿弯下,膝盖着地。
他脸色瞬间黑了,目眦欲裂,垂下的眼瞪大看着地面。
男子似乎满意了,拍了几下暮暗的肩膀,力大如牛夹着灵气,暮暗只觉五脏六腑都难受了起来。
男子温和地说道:“我听闻,你遇见了一个叫风飒的人对吗?还成了朋友?”
手骤然用力,厉声问道:“什么时候见面的,怎么不告诉我?”
暮暗咬牙道:“不过前几日在路上碰见的,还不清楚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