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浩抬起手腕,用手指敲着手表的表面,说:“还不到凌晨5点。就算我和小钟愿意跟你这个周扒皮干,人家老吕可不是你们家的长工啊。”
“放心吧,我现在要跟老吕说的话,就算是半夜鸡叫他也会听的。”索朗信心满满地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吕大凯的电话。
三十分钟后,吕大凯家。
穿着半袖老头衫和大裤衩的吕大凯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把索朗和钟鸣放进屋里,同时瞟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
主卧里,夫人还在因为清梦被扰而生气。较大的次卧里住的是上高中的女儿,学业繁重、一定要休息好,更是不能惊动。
所以,吕大凯并没让俩人去客厅的沙发上落座,而是带着他们进了最小的一间卧室,并且随手关上了门。
这间卧室是吕大凯加班晚归时的容身之所,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张单人床,以及一个小小的床头柜。
吕大凯让索朗和钟鸣坐在床上,自己则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眼睛下面挂着两只虚浮的大眼袋,看向索朗,问:“说吧,案情到底有什么重大突破?”
索朗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丘潮生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吕大凯显得兴趣缺缺,说:“法医关于他随身药物的检测报告也已经正式提供过来了。”
“朱长安案的凶手也不是赵强。”索朗继续说。
“嗯,《起诉意见书》已经撤回了,这个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吕大凯的脸拉得更长了,心想:你们半夜三更地跑来,不会就是专门给我添堵的吧?
索朗仿佛没看见吕大凯阴沉的脸色,自顾说着:“杀丘潮生和杀朱长安的是同一拨人。”
“同一拨人?是谁?”吕大凯精神一振,睡意和恼意都已荡然无存。
“朱长平,尤丽丽,还有另外一个暂时不知道名字的人。”索朗语气淡定,听在吕大凯耳朵里却如同惊雷。
“朱长平?朱长安的亲弟弟?”吕大凯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的。”索朗平静点头,语气却很笃定。
吕大凯却依然摇头,问:“那尤丽丽远在琼岛海塘,又是怎么掺和进来的?”
索朗说:“这个就不得不说起第三个人,就是假冒快递员和开着冒牌朱长安汽车进入观澜庭院小区的那个人。我虽然还不知道他的真名,但已经有了找到他的线索。”
索朗话不多,但信息量很大。吕大凯稳定了一下心神,才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要从头到尾、事无巨细。”
一个多小时之后,天色已经微明。
吕大凯家楼下,蜷缩在驾驶位上睡得正香的马天浩被敲窗声惊醒,伴随敲击声的还有钟鸣的声音:“马哥,开门,是我们。”
马天浩直起身子,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按下车门解锁键。
“你刚才睡着了?没开着空调吧?”索朗一上车就把自己那边的车窗打开了,同时还不忘提醒马天浩:“你可别忘了朱长安是怎么死的。”
“呸呸呸,你觉得我有那么蠢吗?”马天浩一脸晦气地从后视镜里瞪了索朗一眼,说:“再说了,他可是死于谋杀!像我这种一无财二无势的,谁闲得没事会来杀我?”
顿了顿,马天浩又没好气地抱怨:“这么长时间,你们和老吕都聊什么了?”
索朗翻了马天浩一眼,故意气他:“刚才让你一起上去你非不干,这会儿又嫌等的时间长了?”
“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别让老吕看见我,免得他恨屋及乌。”马天浩抹了一把脸,嘿嘿一笑,说:“再说了,老吕那张老脸哪有我们家小雪好看呀。”
钟鸣闻言,赶紧把脑袋探过来,说:“哟,马哥,这时候还和小雪嫂子开视频,你们这,够黏糊的呀。”
“去去去,不会说话就别说!”马天浩一把推开钟鸣,说:“黏糊像话吗?我们这叫甜蜜、如胶似漆,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