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回忆着母亲曾经给他讲过的。
无论原医生说的是真是假,他父亲是在他出生就死了,还是在他三岁时被杀死。
他的记忆里都没有父亲的身影。
所有关于父亲的过往,都是从母亲口中说出。
没有族亲的压迫、抗拒。
只有相爱的两人为了共同的目标朝自由与真相,拼尽全力奔跑的浪漫绚丽。
壮阔又精彩。
又有着与世俗相悖的夸张、疯狂,肆意尽情地活。
直到死亡将他们分离。
但在沈清川印象中,母亲在他面前总是笑着的,说这些故事时,脸上都泛着光彩。
她说,
“遇到他之前,我已经看过了许多缤纷绚烂的景色;
“遇到他之后,我们一起看了更为精彩,我从前想都想象不到的世界,如此波澜壮阔。”
从不知平淡、颓败是何物。
一生都如太阳般热烈。
哪怕直到生命最终,都是那么炽烈张扬,疯狂决绝。
沈清川一直觉得。
如果说他的母亲是一本厚厚的书,那他好像从来就没读懂过,这本书燃烧着最炽烈的火。
没翻两页,他都会被烫到。
直到现在,他依然想不通母亲临终前的决绝,那不止是她的绝路,也是他的绝路。
那时候,她又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这一本书,从来只书写着她自己和父亲,就像过往的故事中,从来没有他的存在。
所以他才一直读不懂这本书,连翻开都做不到。
恍然间,沈清川好像又看到不久前的那一天。
满目血红,哪里都是血,母亲身上的血就像是流不尽一样,染红了地,染红了眼,染红了一切。
然后是,母亲歇斯底里的眼,泣血一般。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的另一面。
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张牙舞爪,每每在他闭眼恍惚时,就会再次从地狱而来。
他并不害怕。
他只是想知道,想知道一些真相。
想知道......
“沈清川?!”
耳边一声炸响,恍惚抬眸就看到莫长生皱着眉,在盯着他看。
“你是累了吗?这也能走神!”
讲着讲着话,人就发呆入神了,也是奇了。
这可是沈清川!
不过,他母亲的事看来对他打击是真不小啊,之前就是,现在更是提一提就这样了。
“想到了点事,有点走神,我们尽快吧。”
沈清川不自在的扶了扶墨镜框,“总之,我们的机会就在这次送葬流程上。”
“我的建议是,我们分成两拨人。”
他先看向莫长生,
“你目标最大,所以后天就直接正大光明上山门参加葬礼,只你一人就能吸引大部分注意力了。”
对方特意给莫长生发来邀约。
这目的藏都不带藏。
再加上莫长生和神界的仇怨,只要她到场,就能吸引最大块的仇恨。
其他人行动起来就方便快速多了。
“可长生身体还在恢复,她一个人万一集中针对她......”
对这个安排,林伊人是担心的。
“不过这确实很高效。”莫长生对此倒没什么意见。
她当天要是不去。
那沈家才更要戒严上下呐,潜入只会更困难。
“放心,我还没那么脆。”
莫长生安抚地拍了拍伊人,“所以,你的计划是,我去吸引注意,你们潜入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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