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周围，是死寂的沉默。
阎鬼王从说完那些话后，就低下头，表情隐在暗处，只有放在桌上微微颤抖的双手，彰显着他此时的不平静。
莫长生也被刚刚的信息震住，久久无言。
好一会，她才转过头，与同样的侧头看她的沈清川对视，两人眼里是如出一辙的震惊和疑惑。
子杀父？
这么狗血的吗？
莫长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试探性的开口问：“当年的事，究竟如何，能详细说说吗？”
“你是以什么身份问？”阎鬼王抬头，长发遮挡了他半张脸，看起来有些阴沉。
“......朋友。”
阎鬼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那就是能说的全部。”
“你想要什么？”莫长生并不放弃，直接开口让对方提条件。
“......继续和我合作。”阎鬼王也不客气。
“你是指以机械城为战场的合作？”莫长生微蹙眉。
阎鬼王点头：“这里是我家，我不会伤害机械城，更不会再伤害它。”
“我不做一切未知的生意。”
莫长生并没有干脆拒绝。
“实验楼那一次也不算合作，那只是双方利益的交错。但这一次，不行。”
“为了让它顺利离开，后顾无忧。”阎鬼王这次倒是干脆，直接将他的目的揭开。
“嗯？”
“这几天你也看出来了，就算是契约断掉，阎安能容忍你们离开，但不可能放炸炸再离开。”
阎鬼王长出口气：“就算是它跟着你们硬闯离开，或者我放你们离开，都不行。”
“上一次，它能从传送阵离开，有我在背后协助，这也确实是它死前和我约定在先。”
“阎安能忍那一次。”
“但如果这次，它再离开阴世界，我就拦不住阎安发疯了。”
“它一定会带兵硬闯人间，直接跟人间开战，将阎炸带回。”
“到那时，阴世界和人间陷入大乱，这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你压不住一个管家？”莫长生皱眉。
阎鬼王听了她的话，失笑摇头。
“首先，阎安资历所有都比我深，从七鬼王诞生开始，就一直跟着阎炸。我可以说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鬼王。”
“他在阴世界的能量，不弱于鬼王，比当代鬼帝资历也更深。”
“机械城本就主杀伐，带兵同人间宣战，这种事他做得到，也干得出来。”
“莫长生，阎安在它相关的事情上，向来执着到疯魔。”
“这十几年，我能按住他，不让他动手将它抓回，也还是因为阎炸过去的约定。”
“现在，约定没有了。除非是阎炸记忆恢复苏醒，成为「狱阎」，否则没有任何还能阻止他。”
“我明白了。”莫长生点头：“你想要做的，是让阎安同意炸炸离开。”
“没错。我要让机械城彻底乱起来，鬼帝也好，鬼王也好，要将阴世界所有的敌意都对准这里。”
阎鬼王碧绿的眸子闪烁着冷光。
“我要让阎安意识到，只要阎炸在阴世界、在机械城一天，都不会安全。”
“我要逼他，亲自将阎炸推出去。”
只有这样，阎安才会彻底放弃坚持的所有执着。
也只有这样，阎炸离开阴世界，才不会令阎安发疯，入侵人间。
要让他彻底意识到，机械城保不住阎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