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死对,没办法对的!山千有个又老又瞎的老光棍,房顶上有块瓦破烂了。太阳一出来,正好漏进一束光,照在他的裤裆上,光棍对光棍,你们怎么对?”兰水根说。
“水根哥,你这不是乱讲吗,瞎子又望不见,怎么知道有太阳光漏进来照在家伙上?”几个小兄弟闹轰轰问。
“我乱说,瞎子虽然看不见,不还有光感吗?这个世界上什么不有?”兰水根拔高声说,停一会问:“你们讲,我们村现在有多少光棍了?”
马上有人说:“多了,有好几家呢,有的兄弟卵棒大得都可以做门杠了,仍是光棍一条!”
有人马上问:“才光棍一条啰,好像两条呢!妹妹都嫁人了,这下不得打光棍到死的那一天跑哪去!”
不用怀疑,这把火明显是烧向自己的了。草根一时后悔到牛形时不等花名珍回来了,如果他把她给带回盘古来过年。谁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冷嘲热讽笑自己?
同时草根也理解母亲为什么每见自己回来就催婚的原因所在了,这么公开都敢冷嘲热讽笑人了,那背地里还不得把舌头根子都嚼烂呀?
这人呐,一旦人家有的你得有,否则你会遭人耻笑和排挤。草根正想开口说:“量得头发白的,量不得头发黑的,你们给我等着,过罢这场酒事我就出去,马上带一个姑娘回来结婚让你们看!”
可草根还没开口,就有长辈来大声骂了:“只顾在这里讲废话,事情不做事情,还要不要吃早饭?”
兰石根和兰水根以及几个嚼舌头根子的小兄弟这才不议论,去干活。
吃罢早饭草根便和兰宝根写对联了,等两个人写好对联贴在各个门口上,也到吃夜饭的时候了。
吃罢夜饭,草根便回家了,想起早上大堂兄小堂兄说过的话,草根竟然一整夜都难以入眠。没想到更难堪的事情在那等着他呢。
按照以往惯例,正酒吃罢早饭,是上薄子收份子钱的时间。草根讲自己不帮上薄子收份子钱的,叫兰宝根上薄子收份子钱。
可是不但农家伯娘来求,农家伯伯来求,最后连农如亮也来求了。口口声声说手娘排手崽的亲戚,草根推不了,只得帮上薄子收份子钱。
上薄子收份子钱,需要两个人,一个记数,一个收钱。一看配合自己的兰水根,草根就知道是兰水根搞的鬼了。
果不然摆好桌子上薄子草根负责记数,兰水根负责收钱,事情便来了。
“帮我写!”一个妇女掏出五张大团结放桌上说。
当时一般人的份子钱就三五元钱,最多也不过一张大团结。妇女出手便是五张大团结,够阔绰的了。草根便问:“名字,讲名字!”
“你个仔的,姑妈都不认得了?我是姑妈,你讲什么名字?”草根一问名字,妇女便叨开。
听妇女叨了一阵,草根这才知道是农家那个姑妈。这个姑妈结婚在铁路上,和姑伯都是铁路职工。老有钱了。可是她只认农家伯伯,却不认草根的爸爸。逢年过节,有大寒小事,只回农家,有钱有好吃的送农家。
从来都不上草根家的门,更别说送钱送吃的了。有一次兰父和木根到这个姑妈那,这个姑妈夜不让住不算,连饭也不让吃。搞得兰父和木根夜宿街头。
“写呀,还愣着干什么?”见草根拿笔不写农家姑妈说,还补上一句:“还没结婚吧,到你结婚了姑妈一样上这么多份子钱的!”
“姑姑,你就留你的钱吧,我这个兄弟没有本事要你这个份子钱的。”兰水根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见草根望,兰水根问:“望什么你有本事讲个姑娘回来结婚呀,我上姑姑翻倍的份子钱!”
“这可是你说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草根不能不开口了,于是问。
“我说的,不过得在这一年内啵?”兰水根说,草根道:“用不到一年,三个月就行了!”
“三个月不能结婚呢?”兰水根问,草根说:“三个月不结婚,我给你翻倍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