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别的事可以随口,这种事也可以随口?好的东西不学,尽学坏的东西。自己看看,都穿成什么样子,人不笑,狗都笑了!”
桑父那么一说,桑月花,宋劲丰,和随后回来的桑日花,都看向妹妹。
桑小花穿得确实是够前卫的了,上身上是件紧身的白色绒衣,虽然穿有外套,但没系着扣子,那代表性征的半球特别地凸显,呼之欲出。下身是一条浅色的包臀喇叭裤,画眉绘口,还染着红发,红指甲。这在今天比较普遍,不足为奇,可是在那个还比封闭的年代,又在农村却是绝无仅有,让人看一眼便想入非非。
“少见多怪,人家大城市的人,更……”桑小花话还没有说完,桑父便打断了,质问道:“你还有理了,是吧?”
“对,穿衣戴帽不犯法,人家想……”
“叭”的一声,桑小花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看一眼桑父,她捂着脸问:“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有人养没人教育的东西!”桑父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竟然有点糊言乱语。
“乖乖,我的小乖乖,妈看看!”桑母不知从哪里跑来,搂起小女儿又是抚摸,又吹其脸。然后愤怒地抬手指着丈夫问:“女儿你也敢打,她不是你生的,一点不心痛是吧?”
“心痛她,不知羞耻的东西,敢骗人钱财,再不教育她就上房揭瓦了!”
“再怎么教育,你也不能动手打女儿呀。还有我这个做娘的在呢,女儿你也动手,干脆去吃草算了!”
桑母和桑父你一句,我一句,大闹起来。趁这当儿桑小花捂脸一溜烟跑了,桑母也不和丈夫吵了。跟着出门就追,边追边喊:“妈的小乖乖,你去哪,等等妈!”她出到门外还不忘回头对丈夫说:“等回来,再和你算账!”
桑父脸色跌青,无声地坐到一张四脚凳上。那呼吸就如遇敌的竹鼠,呼啦呼拉有声。板起的颈又像迎敌的眼镜王蛇,一起一伏。
“爸,别这样,气坏身体不好,受罪的还是自己!”桑日花心痛地劝道!
“是呀伤了身体,有病了,你受罪,还遭孽我们!”桑月花接嘴说:“都怪我妈,平日里惯习三妹,到这个时候了,还容着三妹,去追她!”
“爸,事情不出也出了,气坏身体不值当!”宋劲丰也出口劝道。
“唉,爸遭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个女,丢人丢到外婆家了!”桑父长长叹一口气说,真是割肉自己知道痛。停一下,他对大女儿说:“老大,去看看你妈追上三妹没有!”
“好,女儿这就去!”桑日花正要出门,却见母亲回来了。她迎着便问:“妈,三妹呢?”
“别问了,她不回来了!”原来桑母出门不一会就追上桑小花,劝来劝去,三女儿说什么也不回来,她只好自己回来了。
“妈,那拿钱去还人家,别让人家骂我们!”看着母亲转脸望向父亲,有可能会闹架,桑日花忙着转移问。
“你知道人家是哪的?”听大女儿说,桑母忙着问,她也记不得和丈夫算账的事了。
“看妈问的,都是同学,女儿能不知道吗?”桑日花说。
“那妈,这就去拿钱。”桑母去房里,一会儿出来说:“妈这只有两百块钱,也不够了呀?”
“我还有一百!”桑日花回自己的房去,一会儿出来问二妹桑月花:“老二,还拿四十块钱给姐?”
“妈两百,姐一百,不是正好够三百了吗,还问人家要四十块钱干吗?”桑月花说,大有点嫁出的女,泼出去的水之意。
“那人家拿的鸡、肉、糖饼和烟酒就白白吃了人家的不成?”
“送钱去给人家,顺便一起拿给人家不就结了?”
“你见谁拿来的东西,转送回去的,更何况过乡过村的?”桑日花说了,还补上一句说:“要不,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你提去的,又不是我!”桑月嘟哝道,在村前被梁秋生那一抓,她可不敢去凶神恶煞一样的梁家了。
“我这有!”看着妻子和大姨姐吵架,宋劲丰过意不去,从口袋里摸出四十块钱递了来。
“爸妈,女儿这就拿钱去还人家!”桑日花接钱,与父母说一声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