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以来艾雨英老觉得人不舒服,头有点晕的,肚子还胀又有点反胃。这天早起突然是呕吐不停,后来竟是吃什么吐什么了。姐姐艾雨秀问:生病了?
人家也不知道。艾雨英不吐了说:体重不降反增,就是有点头晕和想吐。细看妹妹的身子确实比之前大样了许多,记起一些育龄妇女说过怀孕的事。问:有多久不来那个了?
那个呀?
你这个人的还不懂,女人月月要来的那个呗!
姐是说人家怀孕了?姐姐点点头,妹妹急着说: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次。
你没听见那些女人在干活时说的吗,一次也会大肚子。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一听姐姐这样说,妹妹急得团团转。姐姐说:现在急有什么用,马上去看医生到底是什么!
在姐姐的提醒下,艾雨英央求姐姐去生产队长那请假了。姐妹俩个搭车就下白龙卫生院,医生一检查已经怀孕四个多月接近五个月了。姐姐艾雨秀问:是那个姓苏的吧!妹妹点点头,姐姐说:还不快去找那个姓苏的?
人家哪知道他在哪里?艾雨英哭丧着脸说:一次二次去他家里,那个死老婆子就是不让进屋。他去哪里了又不讲。
你不认得去他学校问嘛?
去了,学校的人讲已经当兵去了。
以前说你,你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外来知青就算他不是陈世美,他的家人也是陈世美。还没回城甜言蜜语,一旦回城了才不管你老鼠有无尾巴呢。
终究是一母同胞骂归骂,姐姐艾雨秀还是给出主意说:回去问问秀梅看看,薛思甜应该知道姓苏的在哪。再不找姓苏,一旦显怀了,一人一唾沫都能把你这个蠢妹仔淹死。
听这样说艾雨英就和姐姐搭车回单竹了,一进薛家见到兰秀梅姐姐便问:秀梅,你知道苏宏业在哪吗?兰秀梅刚出集体工回来,见问一时转不过弯来。就说:问他干嘛?
我这个蠢妹……一想到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艾雨秀忙改口道:雨英不是和姓苏的恋爱了吗,现在有急事找不到人了。
他不是在市里读卫校吗?
不在那读书了,听说当兵了,思甜晓不晓得在哪当兵?
没听他说过,大概是不知道,知道他会和人家说的。兰秀梅以手加额,突然说:听我叔娘说姓苏的经常给我吵哥写信,你们何不去问问我叔娘,看看姓苏的去哪当兵了。
对对,我怎么把我们娘和老表给忘了。兰母是艾雨秀爸爸的堂妹,所以艾雨秀叫兰母做娘。她说完就拉着妹妹艾雨英来盘古找兰母了。
谷雨过后交立夏正是扯秧插田大忙的季节,大路两边的田块里。社员们女的扯秧男的插秧正是面朝田水背朝天的时候。燕子飞回来了,像战斗机群似的在田块上空敖翔。无数叫不上名的小鸟和蜻蜓也在田块上穿梭,处处显示着生命存在的意义。
姐妹俩无心观看田块中忙碌的身影和鸟儿以及蜻蜓飞来飞去的影子,她们出了村直奔草根的家里来。一看门上挂着将军锁,知道兰母一定出集体工去了,俩姐妹去村南的田垌上才看到兰母和一群妇女正在扯秧。便喊:娘,你出来一下我们有点事问你。
是雨秀雨英妹妹呀,你们等等!兰母用稻草绹手里扯得的一手秧,丢下水里洗洗手就出田块上田基来。
由于有嫂嫂姚氏在作怪,举报兰父兰母只顾打柴寻中草药卖不认真看牛,所以生产队就不要兰父兰母看牛了。出到田基上兰母问:你们想问娘什么事?
我们找苏宏业有点事,娘知道他在哪吗?
听你们老表说,部队来学校征兵他去当兵去了。
在哪当兵老表讲娘听了吗?
没有,你们老表没讲娘也没问!
老表应该知道吧?
应该知道,他们经常写信怎能不知道?
那老表在哪,娘能告诉我们吗?
这……兰母因为娘家成份高,丈夫又有政治问题。那年头政治运动多,早已是惊弓之鸟了。但艾雨秀姐妹一口一个娘又不能不说,兰母放低声音问:你们急急找姓苏的干嘛?
艾雨秀把妹妹和苏宏业恋爱怀孕的事一讲,兰母低声骂一句陈世美。说:娘讲你们听,别到处传老表在哪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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