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互相伤害啊!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郊游这日。
“平山堂是欧阳文忠公始建,读书人来扬州,一定会去游览平山堂,凭吊古迹、借古怀今。”
晏鹤年对镜整理仪表,劝说:“小珣啊!难得天晴,你就少看一日书,陪父亲去转一转。”
晏珣把题集一份份摆在桌上,“我好不容易收集到这么多题,你不做还想往外跑,像话吗?”
这两天,陆续有新认识的小伙伴送来题集,已经堆满一筐了。
“这都是儿子对父亲满满的孝心啊!”晏珣痛心疾首,“你如此践踏儿子的孝心,下辈子会做鸭!”
晏鹤年汗颜:“……又没说不做!就玩一天!我给你准备了一件新衣服,快换上!”
他拿起衣服,在儿子身上比划,满意笑道:“只有我儿衬得起这花团锦簇的衣服!说起来还是扬州好,成衣随处可买。”
浓郁鲜艳的绿色绸裳,上面绣着粉色的花。
晏珣实在不明白爹的审美。
这简直跟一只青蛙似的,还带粉色纹身……癞蛤蟆想吃天鹅屁股?
晏珣抓着衣服,皱眉问:“爹,你老实交代,又穿新衣又抹头油,到底去干什么?老孔雀开屏?”
“爹能有什么坏心思?扬州豪富,去平山堂游览的人都喜欢炫富。咱们穿得太差,会被人笑话。”
晏鹤年扯了个理由,“再说,去平山堂得郑重些,是对欧阳修的尊敬。儿子,你不会连欧阳文忠公都不知道吧?”
“我能不知道?我会背《醉翁亭记》!”晏珣恼羞成怒。
他记不清当下的具体历史进程,常被爹质疑“大学毕业”的真实性。
讲道理,他可以不知道裕王的名字,也不会不知道欧阳修!
“那不就结了?走!咱们去瞻仰古迹!”晏鹤年连劝带忽悠,让儿子换上新衣服。
晏珣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到隔壁招呼:“贤弟,一起去游平山堂?”
带个小弟,有什么事就关门,放小弟!
汪德渊摆着手,头也不回地说:“背书呢!你们去吧!”
他已经从亲戚家搬来客栈,这两天日以继夜地背书。
他决定了,过完年也要去考县试。
这次差点闯下大祸,汪小公子终于明白,喜欢在花街柳巷厮混的都不是正经人。
从今往后,他彻底改过!
晏鹤年拉着儿子,快步往外走,“别磨磨唧唧的!爹还能卖了你?”
……顶多就是给你介绍一个二百斤的大姐姐而已。
平山堂在城西北郊外,他们特意赁了一辆马车。
出了城没多远,车夫勒住马车,大声说:“两位客人,前面人多路窄,马车不好通过。你们走过去吧,没有多远了。”
晏鹤年结了车钱,带着儿子走在弯曲盘旋的小路上。
晏珣发现父亲没说谎,天气晴暖,往平山堂去的读书人挺多。
见到三三两两的读书人呼朋唤友,晏珣放下心……唉,他怎么可以怀疑可怜的老父亲呢?
爹一定是看他沉迷学习,拉他出来散散心。
平山堂原本是一处园林,据说曾经非常壮观,被誉为“壮丽为淮南第一”。
但经历战乱,许多地方已经荒废、尚未修复。
路人议论:“城中富商提议集资重修平山堂,想必不久后就可重现淮南第一的壮丽。”
另一人说:”如今虽荒芜,也有几处景致可欣赏,更有历史的沧桑感。”
谁说荒芜不是一种美呢?
借古怀今,同样可以写出好的诗词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