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坐得笔直，攥着自己的裤脚，眼神很认真地看着他，问道：“老师，我想知道，墟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里面会有那么多凶兽?我们真的能打败它们吗？”
典春衣看着他，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在所有学生的脸色上扫了一遍，重点看了一眼梅奇，笑道：“你们中的很多人是不是也想问这个问题？”
有人点头，有人没什么反应。
梅奇其实也很想问这个问题，已经默默地竖起了耳朵。
典春衣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道：“这个问题呢，答案很复杂，或者说我现在也给你不了你们绝对正确的答案。”
见众人都疑惑地看着他，老人解释道：“先说第一个问题，墟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是现在超自然学界的终极难题之一，目前没有被证实的答案，只有两个猜想。”
“第一个猜想叫做里世界猜想，也叫鱼氏猜想，由近现代超自然生物学先驱鱼朝恩教授提出，但受到广泛反对的猜想。”
“这个猜想与另一个关于修习方向的猜想，也就是神灵猜想有关。”
“神灵猜想认为人类或者超自然生物的发展终点是产生神性，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我们对于表里世界以及超自然特征的发展和探索，亦或者是我们对于自身灵性的发掘和蜕变，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去除“人”或者“凡”的属性，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超凡和成神。”
“在这个猜想的基础上，鱼氏猜想认为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神，或者说存在一种可以被定义为神的强大生灵，而墟正是这种强大生灵的里世界。”
“在神灵猜想中，‘世界的混沌衍化’是神性诞生的标志，基于这个观点，鱼朝恩教授认为未知的神在陨落之后，已经开始从混沌中开始衍化的里世界并不会直接崩塌，而是会形成一个不受约束、自由衍化的独立世界，也就是现在不断出现地球上的墟。”
“这个观点是有一些实证的，比如鱼朝恩教授当初提出的‘里界相斥’。”
典春衣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问道：“哪些人是进入过墟的？”
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连龙种都抬起了自己的爪子，只有问出问题的乌龙一脸沉默地埋着头。
梅奇感受到大块头那低沉的情绪，拍了拍他的大腿，聊以安慰。
典春衣并没有对乌龙说什么，继续讲述道：“关于‘里界相斥’，进入过墟的人应该都有过体会，在墟外，我们很容易就能进入里观状态，但在墟内，进入里观状态会变得十分艰难，而且这种艰难会随着你的里世界的强大而增强，某些较为低级的墟界甚至会直接排斥强大研究员的进入。”
梅奇闻言默默地点点头，算是解答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之前在小次墟中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这种排斥，后来虽然突破了，但也始终觉得自己的表里世界间还是存在着一层隔膜。
起初他以为这是自己的突破还没有彻底，但后来离开墟界之后，那种隔膜瞬间就消失了，所以这个问题便一直留在了他自己的笔记本上，直到今天听到典春衣的回答才茅塞顿开。
典春衣注意梅奇有些恍然的眼神，微微笑了笑。
这个问题对于其他人而言似乎根本就不是问题，大多数都无动于衷，虽然都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但真正端正态度的唯有梅奇和乌龙两人而已。
典春衣继续道：“除此之外，我们国家建设的银座基地中的斥离装置，也就是我们离开墟界的通道，也是利用这个原理制造的。”
“当然，这些理论依据虽然都是已经被证实的，但这并不代表鱼氏猜想也可以被证实。事实上鱼氏猜想并不是学术界的主流观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被证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