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所有呢?镇上实际上也没有所有权。所有权收到县上。”
“但是,在实践中,县上有关部门也没下过红头文件,明确宣布这一部分土地收归国有。”
“不管收归哪里?这块地,还是在我们村委会的管辖之下。但村委会实际上又不能管辖。镇上和县上,名义上归他所有了,但他也鞭长莫及,无法管理。”
“如果他们要强行占用的话,我懂得其中的道理,但是村民们可能就不懂得了。那就面临着村民们的阻挠。”
“镇上县上都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们既没有明确宣布收归国有,也没有明确宣布说村委会可以便宜行事。这些其实都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两块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特大凶案,一枪两命,留给村民们的印象太深了。”
“村民们多多少少都有迷信思想,相信发生凶案的工厂是凶厂。事实上,刘家的厂子支撑了不到一年。”
“倒闭之后,刘家的家属很长时间没在村里露面。后来人们传说议论,刘家拿上钱到别的地方去寻找发财机会了。”
“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老金家情况就特殊了。老金老婆,被查出患有癌症。多亏是妇科癌症,经过大半年的治疗,情况有所好转。到现在人还是在生死线上挣扎。”
“命是保住了,但原来所剩不多的家底,因此而被掏空。据他们说。他们现在靠亲友借贷过活。真实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但眼见的事实是,老金的家属和两个女儿,过得艰难。老金以命相搏,厂子虽然没有复活,但是厂子占用的那一块地却还在。”
“老金家属,在厂子内盖了一座简陋的平房,平时两个女儿,一条狗住在那儿。说是要终其一生,保护这块地不被别人抢走。”
“村民都是天生同情弱者。他们已经家破人亡,谁也不忍心再去占用他们占据的土地。但是,他们也知道,这块地他们当初并没有掏钱。”
“所以,尽管表现出很强势的样子,实际上却又因心虚理亏,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这块土地上复耕。”
“这块地就在那里荒着。”
司马亮渐渐地安下心来。也就是说,从理论上来讲,老金的企业所欠银行贷款,到现在为止,还有相对应的物资保证。
不管这十几亩地,按现在的市场行情能值多少钱?但他总归不是贷款在那悬空着。剩下的问题,无非是找一找当年借据合同上的抵押物,有没有明确的界定?
司马亮又问,“老金的情况是这样,老刘家的那些土地,咋样啊?”
老村长双手一摊,“那还能咋样?老刘家的和老金家的,本来就是相连的。又是凶杀案的案发地,知根知底的村民,都避之唯恐不及。”
“刘家的人,说搬走没搬走,说没搬走,却不见人影。两块毗邻的地,就都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