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亮见二村长还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就举了个例子。“比如说,我这里有贷款借据,也就是贷款合同。贷款合同上有贷款企业的名称,是企业的法人代表,或者是经办人。”
“对我来说,仅仅知道这些名字不够,还要找到本人。这些人,现在还在不在?如果在,他在哪里住,应该去哪找?你们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我再另想办法。”
二村长想了想说,“这个倒也是可以的。不过我肯定给你帮不了这个忙啊。我虽然从小也是刘家堡长大的,但后来全国各地去打工。”
“实际上,认识的人是有限的。”
“而且实话实说,本村的人,也不一定能认全,因为我们刘家堡虽然说是一个村子,镇政府却是在我们村设的,也就是说我们叫的是村,实际上是一个镇,人也很多。”
“如果是刘家堡以外的人,那就更不认得了。要是最了解情况,认识人最多,人头最熟悉的,还得是我老父亲。”
“他也说,他对你们这一次要收贷款,也感到好奇。虽然对于要还贷款的人来说,不一定是好事。但是老父亲却知道,当时的乡镇企业贷了银行很多贷款,有些还了,有些没有还。”
“银行贷款是国家的。如果个人贷银行的款不还,那不是国家遭到损失,个人得利了吗?所以他觉得这些贷款收回来是对的。”
“其实,他对以前银行贷款大批地放出去,却不下功夫往回收,还是有意见的。”
“银行那些人重放轻收。”
“放款的时候,不仅仅是放款,顺带还有人情。别人求着你,那也是一种享受。所以老父亲如果有时间,他也许可以帮你。”
“但他的时间也不由他。”
“其实我也是这样,虽然村长是一个连芝麻都说不上的官,但我们村委会,跟别的地方还有区别。”
“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这儿既有企业,还有塑料大棚。别的事,跟其他地方一样多,但这两样,别的地方要了只有一样;要了,根本就没有。”
“所以我们的特殊性在这儿。”
“企业还好一点儿,工厂本身人家制度就严。内部也是分工明确,责任清楚,谁该干什么一目了然,大家没有异议。也很少有冲突。”
“即便是有了冲突,工厂的各级组织是很健全的,该车间解决的,车间已经解决了。该班组解决了,班组就解决了。”
“最后实在解决不了,刘家堡村的人才找我老父亲断官司。其他籍贯的工人,人家有人家的门路,有人家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即便是这样,也要牵扯老父亲的一些精力,他毕竟年龄大了,村委会的事,他最多挂个名而已。”
“我这一块,事情就多一点,除了村委会的日常工作要与镇政府各个部门对接。你要知道,镇政府光是副镇级别的人,就有十来个。”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一个人,都代表一个部门。你想想会有多少个部门?而这部门,到了镇政府一级,就算到底了。”
“他们的工作,需要分解到我们各个村。但是到了村委会,说起来也有四五个人,但实际上真正办事的,也就一两个。”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那么多线要穿过你这一个针眼儿,你想想你该有多么忙?”
“但这还不是全部。我们村的塑料大棚,在全镇,以至于整个郊区,都是很有名的。我们的产量也比较高,所以外地来贩菜买菜的人也比较多。”
“这些人也有一个协调的问题,不然的话,竟价压价,弄不好菜农就要吃亏,影响大家塑料大棚种菜的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