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不去完成我们本该完成的任务,跑过去剿都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匪?”秋菊反问道。
见迪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秋菊继续道:“士兵们因为完成王国的命令而亡,那王国就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既然土匪不好找,也没时间去灭了他们,那这罪,就必须有人承担。
这年头哪有什么真相和事实?根本不重要。诬陷你的人,比你都知道你有多冤枉,但是该从快处理的事情就得从快处理。
找不到罪人,就得找现成的罪人。有的事可以压,有的事可以拖,但有的事,就必须迅速解决。只有这样,下次在有人敢对王国之人动手时,才会掂量掂量。”
“那,不留活口,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呢?”迪光又不懂了。
“谁说没活口?现场的近千人,哪个不是活口?”
秋菊的反问又将迪光震住了。
“事情只要做了,只要有人看到了,自然会人尽皆知。这些士兵总有一天会退下,他们所看到的一切自然会成为别人所听到的一切。
王国的威严就是在一次次行为中,传播开来,让他人惧怕。所以,才形成了强大的威慑。”
“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原因都是饥荒。可,国库并非无粮啊?为什么不能放一放救治百姓呢?”
“这就是每个王国的不同了,江河王国的规定是治灾不救灾,这样百姓才不会躺平等着救,而是积极主动的参与治理中。”
“可我看邻国的规定就很好啊,他们丰收年屯粮,既不让市场价格大跌,又能在灾年放粮平定物价,让百姓人人有的吃。”
“那又如何?各国有各国的情况,生在哪里,是他们的命。有人出生富足,有人出生贫苦,皆天命所致。既然是命,为何要干预?”
“可,我总觉得王国在很多方面太过强硬了,就好比治水,堵永远不如疏;就好比弹簧,久压之下,反抗力只会越来越强。这样下去,怕会出事啊。”
秋菊笑了笑,“这话,你还是憋在心里吧,不然陈绍轩可就不喜欢你了。他的眼里是天下,看不到脚下。”
“娘,你也知道这样不好?”迪光双瞳闪过了一丝光亮,“那您为何,不劝劝爹呢?”
“劝他?江河王国的死活,与我何干。”秋菊轻飘的一句话,让迪光顿时炸裂,他无法理解,为啥秋菊会觉得国破家亡,是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秋菊淡淡的继续道:“我在乎的,仅仅只是他这个人,和你们。其余的,都与我无关。他想打下天下,我就陪他玩玩罢了。看他开心,我也跟着开心。但是就算打下来了天下,他也守不住,只是为别人做嫁衣罢了。”
“为何这么说?”迪光不懂了。
秋菊遥望上空,轻声说道:“一个恶霸为领袖的村子,杀了周围村子的所有领袖,以强行镇压的方式让所有村子都听这个恶霸的,只要不听就立即斩首,你说,其他村子的人,能服这个恶霸吗?”
“自然是口服心不服,怨声载道。”
“所以,就会有反抗,就会有新一轮的镇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站出来,杀死了恶霸,你觉得其他村子会怎么看这个杀了恶霸的人?”
“自然,是把他当作英雄啊!”
“所以,这个英雄成为新的首领,会有人反对吗?其他村子,还能出现新的领袖,反对这个英雄吗?”
“这……”迪光沉默了,他知道秋菊指的恶霸是什么,他也知道秋菊在说什么。
她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江河王国如果走上这条路后的未来。
“所以我说,真的打下了天下,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