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霏心思纤细敏感,觉纪滢此番话冒犯了她的尊严,带着几分不悦道:“你将一个人的能力简单粗鲁的归结于个人能力之上,着实有失偏颇了。 我以为一个人的投胎技术是他最大的隐形能力,一个女人的选人、嫁人、驭人能力才是她的顶级能力。一个人空有才华又怎样?所谓的才华只是一个人魅力的一部分加分项而已,只是一个人糊口的根本,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分外看重才华。如果你有更宽泛的选择范围,你会关注一个人干巴巴的才华吗?一个人对生活的品味、感悟与智慧,才是人生必胜的法宝。”
说毕,惠霏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斜睨了青柠一眼,而后沉浸在手游中无法自拔。
青柠自知这人所言属实,生不出争辩的心思,但是那人话语之间的不屑颇为让她不适。
待此话题告一段落之后,青柠便寻了个由头,预备起身离去,谁知方才站立起身,顿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耳鸣如雷,视如暮夜。青柠察觉不妙,本能地朝着纪滢的身上倒去,接着便是一片虚无的黑寂。
待青柠清醒后,察觉身处领导办公室的床榻之上,周遭是一片嘈杂的人声。同事们见青柠苏醒过来,纷纷前来表达关心,青柠不愿无病呻吟,平添麻烦,只得谢过他人的好意之后,先行离去。
次日,青柠在他人诧异的眼神中,准时来单位上班。不消多久,就接到了领导的召唤,青柠不明所以,便前往领导办公室一探究竟。
青柠的现任领导—贾惜文是一副典型的书生模样,身形修长瘦弱,皮肤有种不适的冷白,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神经质,他微微抿起的嘴唇平添了几分节制的刻薄,只要精通人情世故之人,一见之下便知这人的刻板与薄凉已经根植于骨髓之中。
青柠却是个傻的,自以为比起李曦浮于表面的荒淫无道,至少贾惜文身上尚残存着几分读书人的清高,这点清高足以织成一匹遮羞布,保全他无数不多的体面与荣光。实则文化人的恶,犹如潜在暗处的一条毒蛇,不知何时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让你不知因何而亡。
贾惜文见青柠拘谨地立于桌前,面色犹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小腹却高高地隆起,有种即将折弯这躯身影的错觉。他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担忧,而此担忧并非针对眼前这人,而恐眼前这人的突发状况会波及到自己的声誉,于是,他佯装关切地问道:“听闻你身体不适,昨天晕倒在单位,今天可有大好?”
青柠受宠若惊地答道:“谢谢领导的关心,我怀孕之前便有贫血之症,如今更甚,近来时常有头晕目眩,耳鸣如雷之症。只是昨天恰逢身体不适,才会突然晕厥了过去,今早起来,虽仍有不适,但情况已经稍有好转。”
贾惜文嘴唇并未大开大阖,声音便从微启的唇缝里挤了出来,有种刻意为之的矜贵。
“你目前已有几月?”
青柠对于这个问题很是惊诧,不由地抬头轻扫了一眼贾惜文,只见他正靠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姿态十分之放松。青柠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快满七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