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他从后视镜里看了那个越来越远的小山村,不下五六次。
更有好几次,土路上的沟沟坎坎,他仿佛看不见一样,瞪着眼睛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幸亏这条土路是通到营州城,路况还算不错。
除了颠簸一些之外,别的倒也没什么。
又一次心不在焉的,从路上一块碗口大的石头上碾过。
剧烈的颠簸将孙海涛的身体,从座位上甩了起来。
“砰”的一声,额头磕在了车顶棚上。
孙海涛疼的呲牙咧嘴,一脚刹车将面包车停住。
摸了摸被撞的额头部位,隐隐约约有个青疙瘩在那里酝酿。
倒霉!
自己虽然才二十四岁,可也算是老司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用力甩了两下脑袋,孙海涛似乎想将那个扰乱了自己思绪的少女身影,从脑海里甩出去。
可惜很是徒劳!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钟灵毓秀的农家姑娘。
这种状态绝对不适合再开车。
孙海涛将车往后倒了几步,熄火停在路边。
拿出手套箱里的长剑烟,弹出一支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辛辣的尼古丁气息,呛得他猛烈咳嗽起来。
孙海涛没有烟瘾,只有偶尔想心事的时候,会抽一根。
擂鼓般的心跳渐渐平复了下来,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靠山屯的方向。
土路弯弯曲曲,再加上路边树林的遮挡,早已经看不到那个偏僻的小山村。
只有巍峨高耸的苍白山尾脉伫立在远处。
虽然看不到,孙海涛却知道,在那座山脚下,三间简陋的茅屋里,有一个他牵挂的人。
在见到张琳之前,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之类的屁话。
孙海涛认为,所谓的一见钟情,只不过是将见色起意换了个优雅的说法而已。
可是今天看到张琳的第一眼,他的心便擂鼓般跳动。
少女脸上还有惊魂未定的泪痕,让她看起来更是如同白莲含露一般,楚楚可怜。
她那声凄怨哀婉的“小弟,不要!”让孙海涛鬼使神差般,冒着受伤的危险,扑过去拦住杀红了眼的张信。
要不然凭借这几年商海打拼练就的自私自利习惯,孙海涛不觉得自己会管这种闲事。
或者那个小鬼出了事,自己更能以低廉的价格,买到他们家的松露。
可是张琳的一句话,就让他扑过去拦住了准备行凶的张信。
或许是不忍让她伤心吧。
后面在她家只坐了不到五分钟,就告辞离开。
孙海涛自己清楚。
那是他不敢再面对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
再面对下去,也许会无法自拔。
现在已经无法自拔了。
就连开车的时候,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要不然凭自己五年的驾龄,说什么也不至于将脑门撞个大包。
手指间传来一阵灼痛感,是那支烟燃烧到了末端,烤通了皮肤。
孙海涛手忙脚乱的将烟头扔出车外。
重新打着火,他自嘲的笑了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
“我特么的想什么呢,人家才十八岁,比我小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