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心虚的垂下头,不敢跟母亲对视!
看到他的表情,曲凤霞什么都明白了。
她眼神空洞,声音沙哑的喃喃道:
“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那可是你爹拿命换来的。”
听着母亲杜鹃泣血的声音,张琳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把亲弟弟一家逼成这样,张有钱心里也有一丝负罪感。
他将那份盖了公章的土地证明放在土炕上:
“那啥,我还有事,土地证明给你家放在这里了啊!”
转身正要离开,曲凤霞抬起头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张~有~钱,那是你亲弟弟拿命换来的,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连说两句怎么忍心,曲凤霞终于说不下去,趴在炕头嚎啕大哭起来。
“妈……”她哭,张琳也跟着哭,屋子里一片愁云惨雾。
张有钱不敢再待下去。
看曲凤霞这样子,一会儿说不定会跟自己玩命,还是先躲一躲的好。
“张有钱,你别跑!”
背后传来侄子张信的怒吼声。
张有钱跑得更快了。
张信追出屋去,只见到他的背影在自家篱笆院门口一闪,便如同被猎狗撵的兔子一般,不见了踪影。
“张有钱,你个畜生,我们家从今天开始跟你恩断义绝。”
背后的苍白山,回应着张信悲愤的怒吼:“恩断义绝……”
“义绝……”
“绝………”
靠山屯的乡亲们被怒吼声惊动,纷纷走到院子里,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张有钱理亏,根本不敢回应张信的怒吼,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老少爷们儿,大家替我评个理,张有钱一家灌我酒,趁机骗我签下换地文书,这种畜生可有一丝做长辈的资格?”
张信早就想骂这个狼心狗肺的大伯,今天终于逮到了机会。
村里人不明所以,开始议论纷纷。
王翠花骑在墙头上,忍不住大声喊道:
“说谁骗你呢,拿出证据来?现在我们有衙门的土地证明,有本事你去告我们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她还没从墙头上下来。
村里邻居听了他们的对话,也能明白了大概。
张有钱两口子真是缺了大德,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可惜的是,看不起张有钱夫妻归看不起,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张信一家说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张信眼眶通红,咬牙切齿的道:
“张有钱,王翠花,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帮忙做个证,今天张信受人所骗,拿五亩河湾地换了十五亩山坡地,来日若我靠着这地发了财,跟他张有钱没有任何关系!”
王翠花心中大喜。
张信这么说,在她看来就是斗不过自己家,默认了换地的事实。
当下也顾不得大过年被诅咒的事,骑在墙头上大声道:
“笑话,就算你将来在地里挖出聚宝盆,那也是你的本事,跟我们家无关!”
“好!”张信不再废话,转身进了屋。
王翠花得意洋洋,全然不顾村里人对她的异样目光。
一阵北风传过,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她才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怎么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