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钰看着对方，良久没有说话，清澈的双眼中看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丧尸王与他对视，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中更是不可能看得出来什么情绪。
他垂下眼睛，沉思。
好久好久。
谁都没有动。
窗外雪越来越大，鹅毛大雪就在他的身侧纷纷扬扬落下，外面院子里很快便一片银装素裹，而屋里已经彻底黑暗了下来。
黎钰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头来，直直盯着丧尸王：“你要保证，绝对不能伤害我的人。”
丧尸王看着他。
“他们，以前都是能力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伤感染，失去了能力，”黎钰继续道，“他们除了是病毒携带者之外，其他一切都跟普通人一模一样，会怕冷，会生病，只是这种糟糕的天气就很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我不想再有多的什么东西会对他们的生命造成威胁。”
丧尸王抬手。
[那是自然，我说了，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它并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比划，胸有成竹黎钰会耐心等它“说”完。
[事实上，所有的我们这类人的感知中，你的人，对于我们来讲是完全一样的同类，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主动攻击你的人，而没有我的命令，你所担心的情况永远都不会发生的。]
黎钰沉吟，并没有着急回答。
它继续慢悠悠道。
[我想黎先生这么聪明，肯定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手语却在这里停了下来，看着黎钰，显然是想要一个回应。
黎钰也很上道：“愿闻其详。”
[如果那些没有进化的人类，在知道你的人是病毒携带者，会不会出于恐惧，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号来消灭你们，以绝后患。]
丧尸王的话几乎是一针见血。
黎钰也并不掩饰自己被说中了心思，无奈耸肩：“不瞒你说，是的。”
“哪怕是他们自己，我也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就是担心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黎钰叹气，“如果他们自己知道了可能会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丧尸缓缓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我很担心他们。”
昏暗的屋里已经看不太真切了，但是双方还是能勉强看清对方。
黎钰的脸上并没有掩饰他的担忧。
倒是丧尸王，僵硬的肌肉已经不支持它摆出什么表情来了。
“我其实一直都有在关注着那边。”黎钰突然道。
虽然没有挑明，但是双方都清楚这个“那边”是指哪里。
丧尸王颔首，并没有打算说什么。
很显然，它是清楚的。
在这个到处都是丧尸的时代，恐怕它想知道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黎钰似乎打算交底：“除了C市和W市，每个基地都有我的线人，我需要掌握他们的动态，只要佣兵形式存在一天，就不会避免出现受伤感染的能力者，我打算去争取每一个可能加入的伙伴。”
丧尸王并不评价黎钰的举动。
[只要谈好地狱划分，我们各自安好。]
言下之意很简单，谈得拢，以后相安无事。
谈不拢……
黎钰心下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