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若是不信尽管去查便是了。”孔原像是不愿与他纠缠,“若是没有其他事,还请阁下让让路。”
“本朝的秀才都会有文状,你拿出来我瞧瞧。”那人还是不依不饶。
“我为何要向你证明我的身份呢?你信不信于我并不重要。”
“我看,是你根本无法证明吧?我听说最近有不少小孩儿想要拜你为师,天天挤在你家门口,都巴不得把钱袋塞你兜里。莫不是你假借秀才的身份,哄骗那些学生的钱吧?”
“哦,原来是你啊,吴长明。”孔原并没有因为吴长明的话生气,还笑着说:“今日一见,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孩子都想要拜我为师,哪怕我家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没有,也愿意站在院子里听我讲课呢。”
“你说什么?”
“我说你枉为人师。这大白天的就一身酒味,看来是醉了一宿。昨晚的地动竟然没伤到你也算是你走了狗屎运了。”
“你竟敢咒我?”吴长明声音更大了几分,“再说你凭什么说我枉为人师,难道为人师就不能喝酒了吗?”
“还真是蠢而不自知啊,要是没有昨晚的地动,这个时辰应该是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吧?你这个模样是准备给学生上课的样子吗?这也难怪你的学生不愿意跟你学呢。”
孔原之前还觉得奇怪呢,一般人是不会随便换老师的,很容易遭人唾骂。
可是近期却多了很多陌生孩子在他家门口转悠,即便他已经说了屋子里坐不下人,不再收学生了,那些孩子还表示愿意在外边听讲,只希望他不要赶走他们。
他觉得奇怪,去问孙诚,可那孩子并不愿多说,也是觉得背后议论从前的老师并不道德。
这下看见本尊了,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这副模样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学生。
果然,关于这一点,吴长明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只能说:“我念了这么多年书,怎么就不能教学生了,再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他们要是想只靠着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身边教导,那他们一辈子也学不到真知识。”
“你念了这么多年书,连个秀才都不是,那又凭什么来质疑我呢?”孔原又问。
吴长明“嗤”了一声,“不是我考不上,是我不愿意考。我只爱游山玩水,不愿近朝堂,有何不可?”
“可是你的学生汇总有不少人是希望可以考得秀才的,我朝的秀才需要德才兼备,不仅要饱读诗书,更要了解国计民生,才能在入仕之后为百姓立言,为君解忧。你既然不问世事,如何能教导学生。”
“如此想来,那些想要入朝为官的学生会弃你而去也是情理之中。”
孔原依旧朝他笑,“我看,你不如就成全了他们,你只管去教那些想要过和你一样的日子的学生不就好了?我想你一定不是那种为了几个铜板就要耽误别人前程的人吧?”
吴长明说不出话来。
孔原觉得没了趣,也不再逗留,打算走人。
只是路过吴长明的时候,那人不知道是不是没醒酒,竟然动手,将手中的酒坛子往孔原头上砸去。
这边的宁既明看情况不对,捡起脚下的石子就快要扔出去。
却看到吴长明不知怎么了,仿佛整个人被定住了。
孔原淡定地从旁边走过。
而在他走之后,吴长明直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