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为什么没有是非?是你不在乎是是非非,还是你辨不出是是非非。”
虚影女子循循善诱地问道。
“世间当然有是非善恶,但却很难辨出是非善恶,因为立场不同,你心中的善也许正是别人心中的恶。所以是非一说难分也难辨,正所谓福祸相依,福可变祸,祸从不同的角度来看未必不是福报。世间当然有是非善恶,但是因为每个人有不同的需求和渴望,世人眼中也就有不同的善恶。就如同两位前辈惩杀恶徒,是惩恶扬善,但恶徒的家人却不会这么认为,他们可能认为你们是多管闲事,更会找你们报仇。所以世间难辨善恶,只能看人心。”
莫云天此番论调倒是让虚影二人耳目一新,虚影男子略作沉思,继续问道,“好一个但看人心,可是人心难测,是非难辨,那你当如何立世?”
“唯凭一心罢了,小子不才但还不屑于做伤天害理之事。别人认为我是魔是侠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心之所愿,我自甘之如饴,心之所往,我自全力以赴,我不是圣人,辨不了是非,难分善恶,而且就算我认为对的事情,也许在别人看来也未必就是对的,所以对于我来说,立世的根本就是身心守一,我行我素。与其活在别人的目光中,不如活在自己的无悔里。”
莫云天的话不是天道神音,但却对向道已久的虚影二人产生了绝大的冲击,他们二人一生秉持着正义,一生除魔卫道自认为有功无过,坦荡的内心之中因为莫云天的话却产生了难以平复的涟漪。
二人一路走来,除恶扬善,立无尽威望于世间,受世人膜拜,但却也是为名所累,既然为侠,自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以惩恶扬善为根本,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可是二人成名之后,但凡出现伤天害理之事,必有人祈盼风月尊者前来,有阴才有阳,有赞誉必有诽谤,其实二人成名之后活得并不痛快,甚至可以说是很累,盛名之下,身不由己。
当然,二人也是认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既然自己被世人称之为侠,有风月尊者的名号流传于世,就应该为百姓做事,可是天大地大,侠之大者太少,二人全力以赴,却亦是感到心力交瘁。
而且世人对自己二人的评价更是褒贬不一,就算大部分人认为自己二人为当世侠客,但总有人对自己二人满含误解。
终于在百年之后,二人在一次大战之中身负重伤,借以消退江湖,隐居于玉璧之内,从此不问世事。
二人回忆起来,这最开心的一段时光竟然是在玉璧之内终老的这段日子,虽然修为受损,无法再有突破,眼看着大限将至,但二人却相扶相依,无人打扰,也就回到了最初的小夫小妻的状态,相濡以沫,相依而终。
莫云天的话似金针芒刺,若暴雨天雷,给二人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当何以立世?虚影二人问的是莫云天,但又何尝不是在问自己,而且已经问了自己无数遍了,找不到答案,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内心无悔,但却是难以凭借自己无悔的一生来提升兴致、情绪。
若今生无悔,为何郁郁寡欢?若今生有悔,难道除魔问道的初衷也是错的吗?
“小子,世人在你眼中是什么?”虚影男子畅思良久,继续问道。
“浮云而已,我若不识,他与我何干,我若相识,那便是朋友,我若相仇,那便是敌人,但朋友与敌人总是少的,世人太多,所以世人于我如浮云。”
说完这句,玉璧之内的云气突然翻滚不止,仿佛沸水腾烧一般,又若海浪拍岸,汹涌开来。
古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四周翻滚不止的惊雷闪电,血海、黄泉、空中伴着烈焰,一切都是无中生有,本以为是幻觉的莫云天却感觉到无比的真是,风雨雷电不止,熊熊烈焰仿佛从地上燃起,一直飞冲至上,把天空烧出一个大洞,仿佛是把天空点燃了一般,而莫云天与虚影二人刚好立在其中仅有的一处风口位置,能感受到四周爆溢而出的巨大能量,充满了毁灭性的气息,稍有沾染,必然尸骨无存。
看着漫天四溢的毁灭性能量聚集肆虐,虚影二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面玉璧,多年来我二人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被绝世强者祭炼过,这是一块专门考验人心魂和大道根基的神石,一切的幻化景象真实无比,同样他也预示了你的灵魂天赋和天道领悟。”
莫云天完全看不懂四周的景象,更不知道这跟他的天道领悟有什么关系,静静聆听着虚影二人的解释。
“如此力量磅礴,毁天灭地的景象,我夫妇二人还是首次遇见,我们无法看清你的未来,但有两点却可以确认,那就是你将来有希望掌控毁天灭地的力量,但你的未来充斥着血与火,是非善恶仅在一念之间。望你好自为之。”
“现在我们只是将你的神识与玉璧沟通,就出现了如此的景象,这面玉璧能锤凿人的神魂识海,你在这里面坚持的时间越长,获得的好处越多,当你感觉无法抵抗之时当果断放弃,否则只会形神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