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锦看到他的样子时,心中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丝惭愧,这位北阴帝君,幽冥界真正掌握实权的人,竟如此年轻,如此英俊。
作为北方鬼帝的萧别鹤到了那老头面前时,双手作揖,躬身道:“在下萧别鹤参见仙翁。”
老头笑吟吟道:“请随意,请随意。”
萧别鹤初来地姥宫见后土娘娘时都没有如此客气,但如今在这位老头面前,则低声下气极为恭顺。
但北阴酆都大帝却没有这样谦卑,甚至连对老头点个头都欠奉,昂然站在前面,淡淡道:“符元仙翁何时来了幽冥?”
老头道:“老夫游手好闲,四处都想去看看,不管是过去未来,但凡是老夫不知道的事,都想去看一眼。”
如果符元仙翁只说看一看过去,背影酆都大帝并不感到意外,但一听他说不管是过去未来,都要去看时,神色微微一动,看向老头的眼神之中几分疑惑。
“未来?仙翁看得穿吗?”
老头道:“有些看穿了,有些还看不穿。便如今日老夫恰在此处,便是预先看穿了的。”
“哦?仙翁知道我要来?”
老头摇头道:“我可没这本事看穿你的行止,并不知你要来,我是知道他要来。”符元仙翁抬手一指,所点方向正是已躲在远处的洪锦。
无数人的目光顿时又投在洪锦身上,看得洪锦浑身出汗,惶恐不已,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北阴酆都大帝淡淡一笑道:“原来你看穿的,是这个人的行止。”
洪锦只是一个尚未渡劫的合道修士,想要预知旁人的未来结果其实也和一个人的修为有关,越是凡人一个,便越能算出最终结果,而越是修为高深,甚至已修成一方大道,此时还想要看破一个人的行止可就千难万难了。北阴酆都大帝初时以为符元仙翁竟预知了此次相遇,这才心中产生了一声忌惮,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了。
后土娘娘气哼哼道:“北阴帝君,你毁了我的蛇杖,还把我的老巢弄得残破不堪,这笔帐该怎么算?”
一旁的萧别鹤反唇相讥道:“我麾下明晨鬼王和许多鬼将鬼卒也都送了命,这又该如何算?”
后土娘娘怒道:“是他们该死。在我地姥宫中不服管教,就要付出代价。老身没打你屁股,是不是又觉得身上发痒啊……”
符元仙翁虚抬手臂,往下一压道:“都消消气。娘娘,这地姥宫破损之处确实应该让北帝来赔偿,但打屁股也就免了。至于你那蛇杖,老夫可替你炼制一根更好的。”
后土娘娘道:“既如此,毁杖损宫之事可以揭过。”
符元仙翁又对北阴酆都大帝道:“你觉得呢?”
北阴酆都大帝道:“仙翁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符元仙翁笑道:“这便好办了,该赔的赔,该道歉的道歉。之后的事该如何做,就继续去做。”他又把手指一指萧别鹤,说道:“你给娘娘磕个头,算是为顶撞娘娘之事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