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吓了一跳,又怕伤到他,把门开了两个拳头的距离,堵在门口,手指紧捏着门板。
“我困了,要睡觉。”
男人的气息就充斥着鼻间,刚刚被自己整理好的思绪现在又被打乱,像是无数个毛线球缠绕在一起。
她需要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不然和他共处在一个空间里,自己变得很奇怪不说,脑子还会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祁薄砚轻轻推了下门,察觉到她有些抗拒,眉宇轻皱了下,“不是要睡觉吗?让我进去。”
她低垂着眼帘,“今晚我想自己睡,你也回去休息吧。”
“那你怎么睡?”
他凝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蛋,“安眠药?”
她一时沉默。
从什么时候起,她极其信任他,觉得只要有他在,她就不需要安眠药。
所以这次她根本没有带。
但是,如果这段时间她摆脱了对药物的依赖,渐渐的可以自己入睡了呢。
她抿唇,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语调不自觉的带了些小脾气,“不用。”
祁薄砚心间微沉,捏着她门板的手更用力了些,只道:“好,不用安眠药,也不需要我。”
听着他的话,她心情莫名的失落,有点点难受。
没让他进门,但也没说别的让他走的话。
不过他下一句便是,“那你让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
男人嗓音轻轻地,低哑的调子带着点软软的诱哄,“听话。”
池悠悠被他的声音蛊惑的有几分动摇,但是又在想如果现在放他进来,她就自己乱成一团再把自己打个结,什么都想不明白。
她什么都想不清楚,就会做出一些自己都觉得奇怪但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事。
啊啊啊!
好烦。
她咬了咬后齿,提醒他,“等下林恩夏要回来了,你快回去。”
祁薄砚看着她这副好似气鼓鼓的模样,忍着胸腔里溢出的暴戾因子,舌尖抵了抵后齿,轻笑,“那又怎样?”
她瞠目,抬头看他。
却陷入男人潋滟含情的桃花眼里。
那种带着温度、一寸一寸侵蚀进她的领地的眼神,让她无从招架,心跳亦是有些不受控。
算了算了。
随便他吧。
于是她收了手,转身去洗手间用漱口水漱了下口,出来后直接钻进了被窝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你说吧。”
祁薄砚看着她把自己裹成圆滚滚的一团,并且用后脑勺对着自己,无奈失笑。
“转过来再跟你说。”
她撇撇嘴巴,闭着眼睛,觉得看不到他最后,这样还能稳住心神,直接干脆的说:“不要。”
他又耐心的重复一次,“转过来,你这样我怎么跟你说?”
她声音闷闷的,还是说:“不要。”
他低声喊她的名字,“池悠悠。”
“……”
他的声音和其他人不同,音色低醇磁性,缓声叫她的时候尾音像是带了钩子和热度,砸在耳膜上有种发烫的感觉。
她小声说:“这样怎么不能说话了,我又不是听不见。”
他看着她,直白得很,“我想看你。”
“……”
又来又来。
她没动。
但是听力格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