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怎么气呼呼的?上班遇到糟心事了?”周晓看到林冬梅这气鼓鼓的模样,马上询问道。
“你有没有碰到过这种奇葩事情!”林冬梅回到家里将门关上后才尽量压低声量吐槽道,“你知道么?现在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就是这场事故是人为事故,具体原因就是那些死难者有人进行了严重违规操作且其他人员未予制止,最后引发了这场大型事故。因为是人为事故且还是死难者自己导致的,所以矿里不会给予任何赔偿而只会给予人道主义予以一定的丧葬补贴。”
林冬梅给周晓科普道,如果矿工非因自身原因而导致的事故而死亡,那么矿里不仅要给抚慰金,还要给赔偿金。最为重要的是,矿里是允许遇难职工的直系家属顶岗的。除此之外,如果遇难职工的父母大于60岁或孩子小于18岁,矿里是有义务抚养的。但如果是矿工因为自身原因导致事故而死亡,那上述所有的赔偿都没有了,仅仅只会由工会出面给予一定的丧葬补贴。简单来说就是帮你将遇难职工烧埋了,最后再给100元左右的慰问金就没用了。
“所以遇难职工的家属不满么?”周晓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两种原因导致的死亡而获得赔偿那完全是天壤之别。
“是的。因为这次遇难职工比较多,所以矿里希望由我哥哥他们这些第一批下井援助的工人来‘承担责任’。这样那些遇难职工还能继续享受赔偿,我哥哥他们再如何被惩罚也不至于被开除,所以是皆大欢喜。”林冬梅语带嘲讽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周晓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大型矿难的肇事者帽子如果扣在大哥头上,大哥这辈子就算完蛋了!而且搞不好还要上批评会。”
是的,现在已经有了批评会。一个人如果上了批评会,那就意味着在未来几年里都要低人一等,甚至还要连累亲属。甚至林冬梅知道后世摘掉这些帽子都快到1980年代了,那个时候林志军都二十好几了,等于是连带着要丢掉小孩子的大好青春。
“我大哥当然不会傻到同意这种解决办法,但是不晓得那个丧良心的将这个方法透露了出去,现在这些家属天天去我家堵人。”林冬梅生气地说道。
听到林冬梅如此说,周晓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冬梅,你不觉得这背后是个阴谋么?”
“阴谋?我哥就一个采掘工人,犯得着对他使手段啊?”林冬梅有些不解,但随后她忽然也意识到什么,“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周晓点点头,“你别忘了,你爸可是煤矿里的三把手!还有你妈妈也是工会里的领导。如果能将肇事者的帽子扣到你大哥的头上,那你觉得你爸会被说成什么?你妈又会在单位里遇到什么风言风语?”
面对现在的局势,林冬梅是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我爸轻则降职重则丢官,至于我妈也最少要调离领导岗位。”
“甚至还有你二哥,乃至于你和你大姐。”周晓提醒道,“除非你和你大姐宣布和你父母断绝关系,并且亲自上批评会指责他们。”
“不行!这绝对不行!”林冬梅严词拒绝道。她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好几年了,已经打心底认可了林家。
“冬梅,我们晚上要回一趟林家。你记得和妈说一句,最好也让爸和大哥回来吃晚饭。”周晓说道。
林冬梅点点头,“你放心,我知道如何跟我妈说的。”
下午下班后,林冬梅和周晓选择搭公交车回家。而林妈妈也在家里不动声色地操持饭菜,就仿佛是很简单的一次家里聚餐。
林冬梅到家后,就发现林爸爸和林大哥、林二哥都在一边抽着烟,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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