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负罪感和愧疚感，一时间几乎快要将秦烈整个人给淹灭。
秦烈手指微紧。
最终，他还是抓住了姜柚的手腕，决心将一切坦白。
因为他也清楚一个谎言终究是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到最后可能他自己终生都要活在谎言里。
他苦笑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道：“抱歉，我骗了你。”
姜柚脸色紧绷，静待着他的下文。
她没说话，只是等着秦烈告诉她，他究竟骗了她什么。
秦烈的声音慢慢落入了她的耳朵，于苦涩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钝痛。
“其实那天晚上，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都没发生，但的确不像她想的那样就是了！
姜柚一愣，“啊？”
她挠挠头，不太理解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什么叫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要不展开说说？”
不怪她这么想，主要是今天晚上她俩聊天的内容，实在是有些太过跳跃，她一时之间思维有点跟不上。
上一秒之前他们还在讨论犯不犯法的事儿呢，下一秒就说什么都没发生。
这跨度不能说一点没有，但也算是比较大了吧！
秦烈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顿，“我之前一直在问你，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事，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你大约是觉得，我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但其实，是我太过卑劣。”
“我利用了你的责任心，演了这一出自欺欺人的戏码，让你误以为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很卑鄙对不对？我也很唾弃这样的自己。”
可他一边唾弃这样的自己，一面又忍不住沉沦在这虚假的幻象之中。
然而现实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假的终究是假的。
就算是自欺欺人千万遍，假的也终究成不了真。
而谎言终究是谎言，只要是谎言，就有被拆穿的一天。
秦烈想与其到最后狼狈收场，与其到最后看着她那双眼睛在看向他时，只余满满的失望与厌恶。
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虚幻里吧。
姜柚面色复杂。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抓着手里的杯子。
她看着秦烈的眼睛，看了许久，到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
“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看着我陷在那场误会乌龙里？”
秦烈闭了闭眼。
心脏泛起丝丝缕缕的痛。
那种痛意来的并不尖锐，却是密密麻麻的，一点一点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指尖，看着她慢慢抽回的手。
秦烈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失焦。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慢慢响起，可那时的他是什么情绪，他自己也不知。
他只知道心口的地方很疼。
面对姜柚这直白的一问，他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却终究是点了点头。
“对不起。”
他甚至没有说出那句求她原谅他。
他知道她恨欺骗。
也知道，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卑劣。
他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配得到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