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南京入秋。
飒爽的秋风在秦淮河面上游走,牵动起一层层青绿色的柔波,柔波里翻卷着两三片半红枫叶,枫的红在绿的河面上飘闪,像是一只只眼。
杜铃玉站在秦淮河畔上,伸手捞起了一片枫叶。
她遥想起秦淮河畔的栖霞山,素有“六朝胜迹”之称的栖霞山,此时必定漫山红遍,枫林似火。
当下便决定坐船去栖霞山。
遣人通知了江晚舟,杜铃玉雇了船家,待船家开来“七板子”,江晚舟三人也到了。
四人提着衣服下摆钻进了七板子里,船家将桨往河岸上一推,开船了。
船桨推开一片绿波,河水荡漾起来绿沉沉的,像是青溪女子的胭脂被打翻在水里,把水熏染得冷而腻,秋风卷起胭脂味暖烘烘地扑在脸上,使人浮躁。
船家将桨往河岸上一推,开船了。
江未已抢先一步坐进甲板上的藤椅里,伸长腿,惬意地哼着小曲儿。
张怀瑾则贴着江未已坐在甲板边,背靠着疏疏的栏杆,含笑看着江未已。
两人今日都装扮得十分光鲜。
江未已破天荒穿了一件红色吊带小洋裙,花辫子解开来,自然卷的长发柔软地披在肩上,颇有几分世家小姐的派头。
张怀瑾则是一身枣纹长衫,素白的长衫上零星点缀着几粒红枣儿,盘扣上缀着的红穗儿在胸前晃荡,十分贵气。
两人身上的红相互呼应着,般配得很。
张怀瑾打量了江未已半天,忽然压低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两年前我给你买的?今日咱们去踏青,你却装扮起来跟去舞会似的。”
江未已横眉立目:“怎么,允许你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不允许小爷我漂亮一回?”
张怀瑾噗嗤一声笑出:“果然果然,你就同那雾里花一样,只适合远远地看,若是凑近了啊,才发现是插在烂泥上。”
江未已怒发冲冠,倾身上前用尖指甲戳着张怀瑾的胸口:“两年时间飞逝,世事变迁,而你却跟隔壁大黄一样,改不了吃屎!”
张怀瑾举手投降:“但还是美的。”
“这还不错,小爷爱听。”江未已满意地收回了手。
“我说的是衣服。”
江未已眉一横正要反唇相讥,张怀瑾却牵起江未已红裙上垂下来的带子,贴在唇边一吻。
“不止衣服。”
杜铃玉向正在与船家寒暄的江晚舟示意了一下,江晚舟转头看了看船头亲昵的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杜铃玉会意,忍痛棒打鸳鸯,向船头二人招了招手。
“咱们此行前去的栖霞山张小先生可听过?。”
张怀瑾识趣地松了手,答复道:“略知一二。”
“‘春牛首,秋栖霞’,栖霞山被誉为‘第一金陵明秀山’,曾有五王十四帝登上过栖霞山,前朝皇帝乾隆更是登上过两次。因此也有‘一座栖霞山,半部金陵史’之说。”
杜铃玉捂嘴笑了一下:“这可不能算‘略知一二’。”
张怀瑾摸了摸后脑:“杜小姐别开张某的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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