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蛛丝尘网,游丝飞絮,破瓦颓恒,满目凄零。
二人走入房间的第一反应均是不停咳嗽,空气中厚重的粉尘叫人实在喘不过气来。
“咳咳……戏本子在……咳咳咳,哪儿呢?”江未已使劲扇着灰,问张怀瑾。
张怀瑾走到一副挂画前,挂画是一副人像,美人执扇,风姿绰约。
江未已一同走上前去,盯着挂画上的美人有些出神,总觉得五官有些别样熟悉。她看了看美人,又侧头看了看张怀瑾,两张面孔惊人地重叠起来,她方才想起张怀瑾房中的那个老照片,照片中的女人与这画卷上的一模一样。
“许是柳半卿。”江未已暗暗想。
挂画的一角题了字,文采平平,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凤冠霞衣,面目掩去,扯开大红幔布,一出折子戏。”
不见署名,题字的结末只有一个大红的“骰”字。
张怀瑾的眼神并未在挂画上有过多停留,只见他两指一并,伸到画轴处一掀挂画,“哗啦”一声,挂画后赫然露出一个小洞。
小洞内摆放着一个匣子,锃明瓦亮走了十八朱漆。
将匣子取出,盖子掀开,暗香扑鼻而来,叫人的魂儿都飘飘似仙。江未已踮起脚跟往里头一探,只见里头端正地躺着一本通体赤红的戏本子,扉页上烫金地写着几个大字,正是《盘中簪》!
江未已见了差点哭出声来。
太不容易了!实在太不容易了!
“张怀瑾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了!!!!”若不是张怀瑾拦住,江未已便要“扑通”一声跪下给他磕三个响头。
“你想不想掀开看看里头写的是什么?”张怀瑾将戏本子递给江未已。
江未已接过时双手抖如糖筛,结巴道:“别、别了我看,我都差点儿把自己交代在这儿了。”
张怀瑾好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现在怎么出去还是一个问题,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江未已却摆摆手:“不重要了都,我跟《盘中簪》死在这儿都行。”
这句话自然不作数,他们原路返回。
江未已将《盘中簪》揣在怀里,走在前头,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心情尚佳,回头向张怀瑾道:“上次摇骰子的,我还欠你一次,说吧,趁你姑奶奶我心情好。”
“这才刚拿到戏本子就自称起‘姑奶奶’来了,江未已,你真够野的。”张怀瑾反语,“要你做的事情嘛……我还没想好。”
“那这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欠你的就算一笔勾销。”江未已勾唇一笑,狡黠得像只狐狸。
张怀瑾挑了挑眉:“哦?”
“你先闭上眼睛。”江未已道。
张怀瑾觉着新奇,第一次见江未已如此温驯的样子,便欣然照做,磕眸。
江未已摇曳上前,踮起脚跟,凑到张怀瑾耳边轻轻呵气。
女孩生来便带有一股体香,如此暧昧的距离叫张怀瑾神思恍惚,满面潮红,心如鼓动。
江未已轻启齿贝,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乱跳,滚烫的血液翻涌着席卷全身。
“你根本就不是张怀瑾!”
张怀瑾错愕地张嘴,身体僵直,双目铮圆。
不待他反应过来,江未已“刷”地抽出绑在大腿上的短刀,向张怀瑾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