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汽车听到哭声减慢车速，发现路边根本没人，打个激灵，踩下油门飞一样逃走。
垂翼一路急行，天上星辰推算约摸晚上十点。
正准备去前面灯火处补充一点粮水，忽然背后寒毛倒竖，条件反射丢开背篼，就地一滚。
带着幽莹之火的长剑插在刚才站立的地方。
回头，红衣白发厉鬼静静站在两步开外，抬手一招，长剑落入手中。
“你是谁？”垂翼道长手持红绳，警惕盯着红衣厉鬼。这鬼要杀他，身上杀气做不了假。
只见红衣厉鬼低头摆弄平板片刻，生硬的电子合成音传出。
“杀你的人。”
垂翼道长扶起背篼，里面立着四块灵位牌，见背篼打开，婴灵吵嚷着爬出来。
“杀我？今晚老道我替天行义，收了你这个厉鬼！”
红绳扑向白发红衣厉鬼，刚出来的四只婴灵疑惑瞅瞅爹爹，又瞧瞧红绳。
祂们也知道自己与厉鬼实力相差悬殊，但红绳绑住的都是食物，于是跟着红绳扑向厉鬼。
姬弦往旁边挪动两步，红绳上的血腥味儿很脏，他若是染上腥臭，爱干净的未婚妻肯定会嫌弃他。
红绳扑空，调转方向如同阴鸷毒蛇一般，再次扑向姬弦，四肢小鬼紧随其后。
铮——
剑鸣清越，红绳荡开。
白发暴涨，缠住面目狰狞的小鬼，四只婴灵犹如漏气的气球，阴气往外汹涌泄出。
垂翼道长捂住心口后退两步，一口腥臭鲜血呕出。
小鬼双目猩红，失去往日残忍的天真，只剩下癫狂。
姬弦眉头微皱，长发猛然缠紧！
四个灵位牌骤然破碎，小鬼嘶吼着化作阴气消散。
红袖扫过，四周飘散的阴气悄然凝聚，汇入姬弦体内。
藏在暗处的垂翼道长见此一幕，牙齿都快咬碎，他辛辛苦苦养了半辈子的婴灵，一个照面便被打散。
这只厉鬼比想象中还厉害，垂翼果断拿出压箱底的手段遁逃。
只见厉鬼嘴角掀起一抹冰冷笑容，低头摆弄平板，不多时，文字朗读声音传出。
“呵，区区小计，岂能逃脱本尊法眼！”
长剑由下至上挑破垂翼面前虚空，狼狈老道跌落在地。
“咳！”垂翼咳出口鲜血，暗骂一声，厉声喝到：“你杀了我，付家不会善罢甘休……或者你到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厉鬼低下头，打字，转语音。
“我姬傲天要什么？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这地，再也挡不住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垂翼愣怔片刻，脑子总算转过弯，愤愤骂道：“妈的，智障！”
“呵，尔等凡愚岂懂吾之志向！”
长剑带着猎猎风声直逼垂翼脖颈。
“住手！你不能杀我！”垂翼急中生智大喊，“特警局，特警局有令非斗法不能杀人！”
长剑停在老道喉结处，平板声音毫无感情：“是了，你这个蝼蚁，确实不该让小五难办，杀了你脏手。”
长剑向下，停在丹田处，阴气骤然喷涌，穿透。
垂翼不可置信盯着红衣厉鬼，丹田如同筛子一般，近百年的修为倾泻而出。
修为压制住的暗伤和反噬立马涌上，鲜血一口口涌出。
红衣厉鬼不着痕迹往上漂浮几寸，避开鲜血喷溅，冷眼看着眼前一幕。
等到垂翼修为完全消散，浑身浮现出行将就木的气息。
姬弦拨通特警局电话，熟练发送定位。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毫无感情的电子朗读声音还在四周回荡，红衣厉鬼转身沿来路飘回。
垂翼瘫倒在地，远处红蓝灯光靠进，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唯有一点不明白，他何时招惹了那只厉鬼的逆鳞。
……
警车循着定位抵达。
“局长，垂翼找到了，报警人已经离开。”
杜培恭敬向下车女人敬礼。
被称作局长的女人一身作战服，背负一把长剑，黑发高高竖起。整个人透出一股雷厉风行的气势。
“押回去，找到热心市民记得把报酬付了。”
局长放眼向四周望去，目光落在百米外的树林上，片刻后，缓缓收回视线。
杜培抑或问：“局长，那边要去搜查吗？”
“不必了，现在撕破脸多不好。”局长盘膝坐下，“给我护法，我离开才多久，京都出现不少能人。”
神识缓缓探出，不断捕捉天地间残留的气息。
除了垂翼的元气，还有四只沾染血气的小鬼，以及一只……鬼修？
局长缓缓睁开眼，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总感觉方才捕捉到的剑气有些熟悉。
应该不是仙仙，她家仙仙早在数年前便被害死了，尸体是她亲手埋葬，灵魂是她亲手送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