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豹纹长袖，胸口有猛虎图案的印花的催债大哥，嘴里叼着一根烟，客客气气地把右耳朵上别的另一只廉价香烟递给安然坐着的哈克。
“这位外国大老板，你听得懂中文吗？”
哈克只懒散地瞥了一眼这人，就不屑地别开脸。
豹纹哥递香烟的手僵在原地，笑脸也因为对方的不识抬举彻底拉下来。他毫不忌讳地偏头朝地毯上吐了一口浓痰。
身后的皮衣小弟识相地站出来替大哥骂上一句：“****欠债不还的外国鬼子拽什么东西！”
哈克闻言眼眸一暗，但他没有丝毫怒意，太明白人性黑暗的他，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只有嘲弄讥讽。
杜雨察言观色地从哈克身后站出来，替他开口。
“我们老板不会中文，你和我说就行。”
豹纹哥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皮衣小弟，上前说话，既然对方老大不说话，那他也不说，狗腿子是什么身份，也配跟他说话？
他可不能对了老大的面子，于是交涉的人成了杜雨和皮衣小弟。
皮衣小弟从锃亮的皮衣外套里掏出一打银行开具的单据证明，摔了几张给杜雨。
“那行，麻烦你跟你们大老板说说，请他还钱！贵公司几个月前承诺还的贷款，现在还请他兑现诺言。不然……哼哼……”
皮衣小弟环顾一一周依旧装饰华美的房间，看见镶嵌在扶手上的红宝石，眼睛发亮。
“不然……就只好拿你们酒庄的东西来抵了。”
杜雨知道哈克能听懂，但还是称职地当着翻译，向哈克解释。
哈克听完和蔼地笑了一下，凑近杜雨耳边说了几句，杜雨面露不解，但还是照着说了。
“我老板说，请你们尽管把你们想要带走的东西拿去。这座酒庄虽然已经被损坏，但是里面还有很多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如果可以抵掉一部分债务的话，我们乐意之至。”
豹纹大哥在旁边都愣了，他不知道上上下下去过多少地方催债，这是他见过最好说话的，也最蠢的一个。
那值钱东西抵债的破产老板比比皆是，可是这人没有叫人清点宝物估价，反而叫他们随便拿？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了，是他理解的那个随便拿吗？不会吧，不清点，不立字据，他拿走了据为己有，不认账，他不是亏大发了？
豹纹男铜铃大的眼睛微眯，上下打量这个矜贵的红发外国人，瘦瘦高高的，皮肤白净，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旁边的外国女人给他倒酒的姿势也恭敬谦卑……
所以他或许是什么有钱人家出来的，啥也不懂的富二代吧？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懂，绝对是个好糊弄的，这下他要赚大发了！！
豹纹大哥窃喜，咳嗽一声，也忘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假矜持了一下，就示意手底下的几个兄弟赶紧搬东西，免得这个冤大头反应过来后悔。
哈克冷漠地看着这群把贪婪写在脸上的杂虫，心里冷哼，面上却微笑着，微笑着，只是这笑容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宝贝在身的人，在老巢之外的地方都行色匆匆。古言有财不露白只说，只是越是不想露财，越遮掩，越让人觉得此地无银。
豹纹男，皮衣小弟几人便是如此，他们过于小心谨慎的神情引起了旧居民楼里很多人的侧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