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颗人头骨碌碌滚到了地上，而那被行刑的人，是一位年近六十的妇人，浑身伤痕。
但到死，她都没有吭一句。
曦兰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凝固。
很快，刑场上血污满地，一片惨烈。
但是每个被行刑的西洲人，都没有叫出声一句。
曦兰的面纱上鲜血染开，眼前鲜红一片，而目光所及之处，慢慢与梦中的千万个破碎的碎片重叠在一起。
三年前，春雀台，同样满地鲜血，她曾发下血誓要贼人血债血偿，可是在那之后，她失去了十七年的记忆。
这一瞬间，大脑里瞬间涌入无数片段。
将此前她与元瑞景朝夕相处的三年，撕成碎片。
自醒来后的这三年，她记忆里的每一处都是元瑞景，除了不允许她出去，几乎将无上的好都给了她。
这时这一刻，全部撕碎殆尽。
她的身体还僵硬着，突然胳膊被人猛地一拉，再次隐入人群。
下一刻，有小太监高喊，“太子殿下到！”
全场百姓立刻跪下高呼太子万岁。
元瑞景一脸戾气从马上下来，发丝有些许凌乱，下马后，他大踏步走上刑场，一脚踹在行刑大臣身上。
“蠢东西，谁让你在此处行刑的？”
那大臣被踹到在地上，“殿下，在此处行刑，一直是我朝惯例，这有何不可啊？”
元瑞景抽出旁边侍卫的剑，刚欲举起，小太监忙跑上前，“殿下，找娘娘要紧。”
小太监的话把元瑞景的理智拉了回来，他将剑重重摔在大臣脚边。
“把这里每一处围起来，一个个搜。”
元瑞景站在血泊中，看了地上跪了一地的百姓，目光阴沉不可琢磨。
而已经被靖国夫人拉上另一辆马车的曦兰，看着眼前一袭轻便装扮的靖国夫人，嘴唇动了动，“白鸢。”
白鸢敲了敲车窗，“立刻去靖王府。”
等到马车开始走，白鸢才看向她，“公主，你想起来了？抱歉用了这个方法，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三年前，亲姐惨死，公主下落不明。
西洲为之震怒，但迫于双方力量悬殊，派白樱的妹妹，白鸢潜入皇朝。
恰逢靖国公的女儿回去，这靖国公的女儿自幼在草原长大，与皇朝人接触甚少。
白鸢在她回去的路上，带人灭了所有人，然后以靖国公嫡女的身份回皇朝，一路成为靖国夫人。
为了，就是找机会，找到迦叱兰。
可是等她费尽心机找到迦叱兰，才发现她被元瑞景软禁了，还被下了一种忘掉过去的蛊毒。
看着捂着头满脸痛苦的迦叱兰，白鸢伸手抱住她。
“白鸢，是我的错，我答应了白樱替她报仇，可是我没有做到，是我的错。”
白鸢一遍遍拍着迦叱兰的背，“公主，不是你的错，是元瑞景，要死，也是他死！”
“对。”迦叱兰慢慢睁开眼，“要死，也是元瑞景，他才是最该死的人。”
这一次，她不会放过元瑞景，纵然曾经恩爱两不疑，但从今往后。
余生皆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