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因驭下不严,致使内侍省有胆大妄为者,买凶刺杀御史中丞元彦冲,故被削权内侍监的职位,暂囚于长安府中。至于主要涉案者吕、周二人,前者被抄没家产,流放岭南。后者削权官职,流放崖州。
令朝野上下意外的是,魏帝竟将吴王一道惩处,同时又让枢密院再度复起。和暂代内侍监一职的原正则,共掌御前传召,承奉奏状。
内侍省的主心骨陡然失势,被囚府中。整个内侍省上下皆乱成一锅粥。
穿着绯袍的原正则倚着凭几,懒洋洋地训着话。但凡又不服者,皆被他派人拖出去,剥去上衣,浇了冰凉井水,任凭秋风吹着。
他正打发青衣内侍把人拖下去,陡然间一袭紫袍从门口缓步而来。定睛看了片刻,连忙起身相迎。
来人扫量一眼乱糟糟的四周,目光鄙夷地看向原正则,“原贵珰,这不过才一日。就忘了自己是何身份么?”
闻言原正则满面堆笑,亲自奉茶,“汪枢密使,您这可是冤枉某。这些人趁张巨珰犯错思过之际,各个都有其他心思。对某的安排阳奉阴违,某不得已才惩处他们。”
“阳奉阴违?我看你是挟私报复吧?”汪枢密使瞪他一眼,语气不善,“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内心那些勾当。张巨珰不过暂时失势,你这蠢货别想着取而代之。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先来枢密院汇报,不得擅作主张。可明白?”
眼见原正则半天不说话,王枢密使忽地抬手,一巴掌甩在原正则脸上。见他捂着脸,又往他脸上啐了一口。
“听明白没!”王枢密使斥道。
“喏。”原正则垂首应喏。
等王枢密使一走,屋内的内侍们鄙夷地看了眼原正则,讥诮一笑,大步离去。只留他一人站在原地。
深吸一口气,原正则一脚踹向身后案几。
原本他以为只要能拉张让下水,内侍省就会是他的天下。从前那些欺辱过他的人,他都可以一一报复回去。未曾想,枢密院的人居然会横插一脚。
怒意涌上心头,原正则愤恨地踩向地上的茶盏。将其踩的粉碎,才肯罢休。
好一会后,原正则敛了怒意。又将自己收拾一番,不慌不忙地往立政殿去。如今张让不在,正是自己收获陛下信任的时机。
转念至此,原正则面上浮起几分笑意。不过是暂时的屈辱罢了,他还不能忍耐么?
内侍省的易主和枢密院重新崛起,并未在朝堂上引起太大的风浪。朝臣们犹如商量好一般,一致对此事保持了沉默。
翌日早上,原正则小心侍奉着眼睛浮肿的魏帝。恰逢内侍端了汤药过来,想起裴皎然之前的话。他看了看魏帝,持着一旁的银勺尝过汤药。确保温度合适,才奉到魏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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