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也不像个好人。”裴皎然轻轻眨了眨眼。
听着她的话,李休璟挑眉。忽然颇为认真地看向她,“那要是这样的话。清嘉,我是不是可以向你索要报酬?”
辛烈的目光越来越近。裴皎然偏首略做避开,想要起身离开,却被迈过书案的人擒住了手腕。他欺身凑近了她,脊背微弓,炽热与欲念并存。横臂拦住她的去路,亲吻她微凉的额头。
濡湿转落在了裴皎然唇上,鼻尖相抵,二人呼吸纠缠在一块。他抛弃了理智,贪婪地侵吞着她。似乎是想以孤勇下的一腔深情,化开凝结在她眉间的覆雪荒原。
她勾唇笑了笑,忽地环住李休璟脖颈。又伸手探向他的喉结,感受到喉结在她指腹下轻动,眼中笑意更深。
“玄胤,你不打算把身上甲胄脱了么?”裴皎然声音低哑,胸膛起伏着,“这样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很难受。”
难受二字刻意咬重,李休璟抬眼看她。正好对上一双雾气氤氲的珠瞳。
只是一瞬愣神的功夫,裴皎然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将他推在地上。俯身吻向他的喉结,只是轻轻一碰,便离开了半分。但是鼻尖仍旧轻轻地摩擦着他颈间的肌肤,像是刻意为之。
她的手移至他腰际的蹀躞带上,将其解了开来。
“清嘉!”李休璟皱眉唤了句。
“二郎,不是一直期待如此么?”裴皎然笑了笑,冰凉的唇瓣掠至他眼角、鬓角,最后轻轻地在他耳垂上一咬,“可你忘了这里是中书外省的公房,是我的地盘。”
说罢裴皎然翻身,仰面而躺。双手枕在脑后。
转头瞥了眼一脸无情无味的裴皎然,李休璟深吸口气。默默拾起地上的蹀躞带系好。
“前些日子,万年县有盗贼生事。县吏捕贼不利,田中尉自请让左神策善骑射之人,前去捉贼。结果自伤二十,仅刃伤一人。”李休璟轻嗤一声,“之后又派了二百人,但最终仅获一人尸首。”
深眸微眯,裴皎然笑了笑,“你是想说左军有可能和盗贼勾结么?”蹙眉思?一会,她接着道:“内外勾结。只需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可以得军赏来侵吞朝廷财力。左军数量约莫六万二千四百人,右军则四万六千五百二十四人,陛下刚刚即位时从内库拔了三百万匹绢用于军赏。我此前算过这笔账,大抵一人十匹。另外神策军还有诸多名义,可以用来敛财。”
她声音平缓轻柔,仿佛再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虽然说神策军所得供给是其他诸军的三倍,但这并不能满足他们的贪欲。
因其享有特权的缘故,便通过手中权力回易、中纳、甚至于擅自征税、专卖酒曲与设官店估酒,厚估衣赐粮和剽掠百官家财来增加他们的收入。
“左神策的衙前正将贾温,他是贾公闾的族人。现在左军的回易是他管着,在他手里左军的回易高达十五万。”李休璟沉声道。
“你看上了左神策军手里的回易?”裴皎然皱眉,“回易务一本万利。它的存在减轻了朝廷财赋的压力,所以我们只能改不能罢除。”
此前她调查过神策军在回易上的收支。除了增加军队的粮食和军械,来提高神策军的待遇,另一部分则有可能是被中尉、将卒中饱私囊。但从各方面来说,回易的存在并不完全算坏事,甚至且又一定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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