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达罕咬牙问道。
“你的族人自己说的。”裴皎然盈盈一笑,“他们抛弃了你。”
怒瞪着裴皎然,达罕斥道:“不可能!我们没有你们魏人那么冷血,你休想诓骗我。”
闻言裴皎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往达罕身上扎了两刀。
哀嚎声顿时在耳边响起,裴皎然皱眉。
“聒噪。”裴皎然退到桌旁坐下,把玩着手中匕首,“适才在你身上留了几道口子。眼下正滴着血,你有没有感觉到呢?”
特意拉长的尾音让人惊惧更重。
看着因为疼痛和惊惧,身形不停颤抖的达罕。裴皎然唇梢牵起一丝弧度,屏息放缓了脚步走到水桶边。舀起一瓢水,手微倾。
“滴滴答答”的水声,在黑暗寂静的刑房中响起。尤为刺耳。
水一点点汇在达罕脚下。
血腥气浮动在空气中。
“唉,这血都快汇成小溪了。也不知道你们天神会不会来救你。”裴皎然踩了踩脚下的那滩水,语气森冷,“等你血流干,我就找个手艺人把你皮剥下来做成风筝如何?这样你就能去找你们天神了。”
达罕的脸已经越发苍白起来。
凝视着达罕,裴皎然道:“你的同伴们为什么还不来救你呢?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来了。” 说完她手上木瓢再度倾斜。
水落在地上溅起涟漪。
“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冷呢?没关系等血再流一会,你就不会冷了。楚宥你去抓几条吸血的虫子来。”裴皎然朝外喊道。
“好勒。”楚宥朗声应了。
裴皎然踱步在屋内,摩挲着衣料。目光如沁霜雪。
“达罕,那些虫已经爬过去了。他们会吸干你的血,把你变成一具人架子。”靠在桌案旁,裴皎然目光柔和地看向达罕。
仿佛是感受到什么,达罕疯狂扭动着。
趁着达罕挣扎的功夫,裴皎然悄悄溜了出去。
“明府,他这样子不会有事吧?。”楚宥小声道。
“饿他一晚上,明天早上继续审。”瞥了眼楚宥额上的汗,裴皎然扬笑,“小楚你别这么害怕呀。”
楚宥连连后退,摇头道:“下官不害怕。”
被楚宥的模样,逗得勾唇。裴皎然转身走向另一边狱卒们的值房,捧茶而坐。
“明府,您要不要回去歇一歇。”让镇兵端了火盆过来,楚宥道:“下官在这守着。”
“不必。晚些时候我还要再去审他。”
在即将天亮时,裴皎然再度返回刑房。
此时达罕已经是奄奄一息,听见门口的动静。在裴皎然进来以后,用极其微弱地声音吐出了一名字。
“油坊。”
闻言裴皎然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昏死过去的达罕,“先带他下去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