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局面还没继续恶化下去之前，我立刻擦擦手，圆场道：“时间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我先送秦莉回去。”
我妈机械地点了点头，我爸则是叹了口气，对秦莉道，“今天招待不周。之后有机会再单独请你吃顿饭。”
秦莉说了一大堆客气话。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缓解尴尬的目的，她甚至还主动提出，能不能带几个她觉得好吃的菜回去，明天给当午饭。
不用我爸吩咐，我妈主动去厨房拿了饭盒给秦莉装好带走。
……
到得楼下，我颇为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秦莉摇了摇头，情绪低落地说道：“没有，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笑道：“你的出身又不是你能选的。我爸妈只是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而已，他们现在知道了，也就没什么了。应该是我代他们向你道歉，毕竟……他们好像还挺势利的。”
秦莉不同意道：“你这什么话？如果真势利，那他们知道我家的情况反而不是应该更巴结吗？但你看叔叔，分明一早就知道我爸是谁，还是和蔼可亲的，一点没表示什么。”
我失笑调侃道：“那是他碍于自己教书先生的身份，不好意思说，心里指不定多美了。自己儿子让秦泰安的女儿倒贴，还送了礼物给他。你信不信，明天他就能让他办公室所有老师都知道这钢笔是你秦莉送的。”
秦莉白了我一眼说道：“谁倒贴你了？你又开始自我感觉良好了。”
我呵呵一笑道：“没有就最好。走吧，上车送你回家。”
未等我绕到驾驶位开门，秦莉忽然拉住我，满脸认真地明确道：“刚刚在你家，你自己承认你喜欢我，我们现在算是两情相悦。不是我倒贴。你要搞清楚！”
我装傻道：“我是喜欢你，但我也喜欢别人，比如谢纯，她也喜欢我，那我跟她就是两情相悦了？”
秦莉皱眉道：“你不要偷换概念，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我无奈道：“好，那我就想问，原本我们是两情相悦，那为什么当时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呢？”
秦莉语气一遏，我趁势松开她的手，示意她上车再说。
车上，秦莉接着刚才的话题，略显委屈地说道：“之前是我不对，我已经承认过错误了。但现在我爸都说了，会搞定徐远。那我们之间的障碍已经没有了，为什么我们现在就不能好好开始？”
我打了一把方向避开了一个乱穿马路的行人之后，对秦莉说道：“我在开车，你最好冷静一点，万一出问题对大家都不好。”
秦莉恩了一声，没再言语。
我抽空看了看她，确认她确实没刚才那么激动之后说道：“你爸说帮你搞定就帮你搞定了？你是当你爸是神仙还是徐远是他的亲儿子？”
秦莉一愣，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是……”
我笑道：“我的意思是，也许你爸会去跟徐远说一下，让他对你别太过分。但也就是让他对你别过分，难不成你爸还会让徐远别对我太过分？就算你爸这么说了，你觉得徐远会听？”
秦莉不服气道：“那他倒是试一试，我看他敢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看秦莉，秦莉显然对我的眼神很不爽，待她抱怨了一句之后，我无奈道：“拜托，你是秦大小姐，你当然有底气这么说。我是谁啊？我就是个小市民。现在跟你们这些资本扯上关系，我每一步都必须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你让我因为你爸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去跟徐远刚正面？你太看得起我了吧？”
秦莉想了想，换了一副笑脸对我说道：“那也就是说，你心里还是想跟我在一起的，只不过想等这些资本操作落袋为安之后，再跟我谈感情是不是？”
我摇头道：“你们资本落不落袋跟我没关系，我纯粹是不想没事找事。好不容易能看到点盼头，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就毁了自己事业。不值得。”
秦莉不爽道：“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老板答应我的钱到账之后会给你一百万？”
我惊讶地看向秦莉，但随即释然，老刘说过这事可以告诉秦莉的，那我没说，自然就是他说的了，至于什么时候说的……这不重要。
我答道：“这事情老刘一说，我一听，他给最好，不给我也说不得什么。”
秦莉略显蛊惑地说道：“那要不这样，老刘为了谢谢你给他拉了一笔投资，给了你100万作为报酬。那站在我的角度，我也应该感谢你给我找到了一个好的投资机会。所以我另外私人也出100万给你，作为答谢。你看如何？”
我平静地说道，“可以，但这事必须让老刘知道。”
秦莉切了一声之后，问道：“你怎么这么淡定？”
我失笑道：“昨天你爸给了你一张可以填1500万的空白支票，那时候我都没激动，现在激动什么？”
秦莉纠正我道：“你也有机会可以拿这张支票的。”
我摇头道：“那只是试探，不是真的。所以我完全没必要激动。”
秦莉没继续纠结这个，而是追问刚才的问题道：“那我私人给你100万，你要不要？”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要啊，为什么不要？前提是这只是生意，你没有别的什么附加条件。”
秦莉一脸幽怨地抱怨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精？”
我呵呵笑道：“哈，看来我猜对了，你果然有条件。”
秦莉收起幽怨，略带魅惑地说道：“那你不想听听我的条件？”
我点点头道：“你说呗。听听总没问题。”
秦莉闻言接口道：“我就想你搬来我家，住客房就行。”
“不行，这是卖身。我不同意。”我想也不想拒绝道。
“那你告诉陈依依，我们在一起了。”
“不行，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不能凭空捏造。”
“那你在跟我在一起之前不能主动去认识别的女人！”
“不行。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那你跟我在一起之前，不许主动去找陈依依！”
“不行，刚刚说了，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那你跟我在一起之前……”
“等等！怎么就我一定会跟你在一起了？你这题设有问题。”
秦莉一脸委屈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狠心，我花100万买一个跟你在一起的机会你都不愿意？”
我嗤笑道：“徐远花了每年一千多万的资源，买了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你不也没打算同意吗？难道你不狠心？”
秦莉立刻反驳：“那我不喜欢他。他单相思。但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两情相悦。”
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被她绕进去了，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这么接口。所以只能无赖道：“我管你一不一样，总之我不同意。这钱你爱给不给。”
秦莉见我耍无赖，笑嘻嘻的说道：“嘿嘿，说不过我了吧？”
我无奈道：“生意就是生意，请你不要夹杂其他感情因素。更何况还是爱情。我接受不了。”
秦莉无所谓道：“不就是感觉自己被包养了嘛。”
我一愣，首肯道：“没错，就是这个感觉。所以你这钱，我不要。”
秦莉叹口气道：“那你看这样行不行，这100万你拿着，之前徐远说的六个月的条件，我们还是照样遵守。但是你答应我，六个月之后……”秦莉看看手机日历，继续说道，“也就是今年年底，或者这么说，明年元旦吧。如果你到时候没跟陈依依在一起，那你要给我一个表白。我们正式在一起。”
似乎是怕我再拒绝她，秦莉立刻补充道：“你放心，既然陈依依说不搞什么事情了。这半年里，我也不会再提出什么让你为难的要求，我们就正常相处。但你要答应我，年底的时候给我一个答案，不管好坏。可以吗？”
我看了看秦莉，很是郑重地承诺道：“好，我答应你。”
秦莉闻言立刻喜笑颜开，甚至还拿着我的手机，直接在日历上做了备注。说一月一日要给秦莉答复。
我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别写答复，写表白吧。”
秦莉闻言，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笑道：“如果我这半年里，我没跟陈依依在一起，那我就会好好跟你过一辈子。我答应你。”
此话出口，忽然间，我感觉自己很渣。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想跟陈依依在一起，这会儿又说要跟秦莉表白。到底我还是个俗人，有情不能饮水饱。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被出卖的。
但转而又给自己一个台阶，认为既然现在秦莉连deadline都给我设定好了，那我也只能给她做一个承诺。不然……好像感觉自己更不是个东西。
恍惚间，秦莉突然嚷嚷着要我停车。
我下意识地以为我刚刚撞到什么东西了，一边左顾右盼，一边紧张道：“怎么了？”
只听秦莉开口道，“你赶快停下，我现在要亲你！”
我失笑着让她别闹，怎么弄得自己跟个女流氓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