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靠在床头,用手敲了敲床杆,“你说!沈锋准备怎么对付我?”
钱新舌头被割了,说不出话,只能在袖中抽出字条递给沈铭。
沈铭拿起字条快速地扫了一眼,冷嗤了下,“这蠢货,连花灯架也敢做手脚,你说他是真的要让二郎出事,还是假的呢?”
钱新抿嘴说不出话。
“噢,忘了你是哑巴。”沈铭将字条递还给钱新,示意钱新将字条给烧了,他仰起头看着床榻上的幔帐,嘴里缓缓念叨:“管他真假,我让他变真不就够了。”
沈铭要起身写东西,不成想双腿突然失力,砰的一声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钱新听到动静过来扶他,却被他猛地一推。
“滚!”
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靠坐在床榻上,目光阴沉地盯着自己的腿。
为什么他的腿明明好了,可近几日时常乏力发麻,真是该死!
当初要不是沈铮那厮躲开了,怎么会害到他自己身上,白白耽误了这些年,不然侯府和沈家军里他早就大权在握,根本不会窝囊至今,受人白眼!
受人白眼......
想他堂堂侯府世子,今日就被个还未及笄的女娘给冷眼相待,教训了一顿,这女娘还是沈铮的靠山,宫里的公主。
沈铭怨恨地盯着自己的双腿,渐渐的有个想法浮上心头。
既然沈锋要对付他,他何不用沈锋之手来对付沈铮,顺带让不可一世的昭阳公主也吃个亏,这样就算沈铮没死,他也会因为没有保护好公主遭宫里厌弃,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好机会。
沈铭不顾自己腿还麻木的感觉,翻身下了床榻,连周芬云端着水盆进来也没注意,腿脚有些迟钝地朝桌案那边走,坐下写写画画了些什么东西,又冲外头大喊:
“钱新进来!”
钱新一声不响地走进来,接过沈铭手上的纸,叠好放在衣袖里,等着沈铭吩咐。
“你连夜将这个送到蓝校尉处,亲眼见他看了纸条后烧了,你再回。”
钱新点点头就出去办事了。
内室的周芬云摇摇头,看来这缺德表兄又要对付什么人了......
等世子院子里也落了灯,武定侯府万籁俱静。
茶室的花房里坐了一个人,这人身影高大威猛,却蜷缩在花丛里,他身后有个劲装男子在抱拳说话:
“禀侯爷,三郎君找了二郎君,清风院有高手,属下难以潜入,所以不知二位郎君商议了何事,只是......三郎君弄了人手进花灯队,世子刚刚送了密信去蓝校尉的府邸。”
这坐在花丛里的正是沈勃,他只静静看着花房里的每一朵花卉,过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安排几个人盯着,大郎和三郎的人不要被别人发现了,二郎......不用管。”
这人称“喏”起身就离开。
月光打在花房的琉璃顶上,沈勃站起身看了周围一圈,自嘲地叹息:“素溪啊,二郎留不住了,往后我下去时,希望你们母子别怪我。下辈子我不做侯爷,只与你做一对平凡夫妻,二郎下辈子再做我们的孩儿。”
他说完,两行清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