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咳嗽,胸腔里的肺都要被他给咳出来了,明明是十几岁的年纪,身上却有一股暮沉之感。
“阿弟,你怎么能替大兄把事情给认了!你糊涂!”燕璧叱责燕玙,只以为燕玙是被燕北臣说的话吓怕了。
燕瑫也抬眼了了燕玙一眼,这个身弱的弟弟,遇事果然胆小,不堪重用。
燕玙偏头见阿兄和阿姊都不理解自己,只能无奈叹息一声,他还是膝行几步到了燕北臣跟前,恳求地说:“父皇,您能答应儿子吗?”
父皇是皇帝,若不是证据确凿,父皇不会那样说,阿兄的衣襟前有脚印,想必吐血也是因为父皇踢踹所致,怕是父皇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阿兄做的每一件事单拧出来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只是阿兄是皇子,株不了九族,要他的命却是可以的。
而燕玙求的就是燕瑫的命,只要父皇能留阿兄的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幽禁也好,圈禁也罢,只要有命在就好。
燕北臣眼神晦涩地看向燕玙,心中叹息,燕玙出生身子就不好,怎么养身子都瘦弱不堪,可为了他不省心的阿兄阿姊,他总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今日也是一样,明明他自己都被围猎圈中的场面惊地晕厥了过去,醒了就该休养身子,却拖着这个残破的身体来跪地祈求。
可偏偏,那两个愚不可及的蠢货,根本没将玙儿的用意参透。
“玙儿,你求情太早,等你听了你阿兄做下的事,你就知你不该求情。”
燕北臣摆手让宏公公把谢安呈上来的证词给自己。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后,冷笑一声将木简扔在燕瑫的跟前,对谢全说:“将人都给带上来。”
“喏。”谢安冷眼瞧跪在地上的燕瑫一眼,脚步沉稳地出了聚英殿,随后就将手里箍着铁链的五十多人带了进来。
五十几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个有络腮胡的大汉,他一见了燕瑫就大喊:“大皇子殿下,您可救救奴啊!您叫奴守铁矿山,奴可是一刻也没耽搁,谁知您是要做谋反的事啊!”
“你放屁!本皇子根本不认识你!”燕瑫向上拱着身子,急得脸红脖子粗。
这络腮胡大汉见燕瑫一副要撇清关系的模样,心里自然气愤,指着他说:“当初是你叫我带上全村的人来守山!如今你又不认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燕瑫急怒地说:“本皇子何时找过你!你可不要胡搅蛮缠!你快说是谁要你陷害我的!你说出幕后之人,本皇子还可以饶你一命!”
“我呸!”
络腮胡大汉朝地上吐了沫口水,不屑地说:“你要我的命!我看是你的命先不保吧!”
宏公公皱眉怒斥:“放肆!陛下面前怎敢胡言!”
“陛下......”
这大汉好像突然想起自己是到了皇帝面前,抬头向上首的燕北臣望去,见燕北臣威严的模样,腿一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陛下!饶命啊陛下!一切都是大皇子指示奴做的!奴有证据!奴有证据!”
他说罢哆哆嗦嗦地将手探入自己的衣襟深处,拿了个紫玉出来。
这紫玉才两指头宽,周围都是金丝缠绕,富贵人家的郎君会在靴上或缝玉或缝金,而在大雍只有皇子才能在靴上两者都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