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内殿,将寝殿的门打开,夏夜的风带了微微凉意吹向他,他遥遥望向荷花池对面的荷花苑。
整个清凉台都是一片漆黑,包括荷花苑看不到一丝光亮。
沈铮暗叹一声,心道,定是今日殿下来葵水说成婚,他心绪不稳,不然他怎么舍得亵渎殿下……
他又转身朝院中走去,用水瓢舀了水缸中的水,通通浇到自己身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旖旎的心平静下来。
燕琼因着第一回来葵水,这几天总是腰酸,并没有在清凉台随处逛玩,只待在荷花苑里,无聊时会让宦官将斑点牵过来看看摸摸。
这期间郎君娘子们都有来陪她,除了沈铮只叫金汉每日给她送些去了核的红枣,却不见他的人影。
她问燕瑁时,燕瑁只神秘地笑笑,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铮郎,他啊,害羞着呢,不好意思来见你。”
害羞?不好意思?
燕琼只想着是那天沈铮误以为她受伤,叫了太医,其实是她来葵水,闹了个乌龙而害羞,后来被她逗弄的不好意思,这才不来。
其实燕瑁的意思跟燕琼的意思差不了多少,只是他带了点戏谑。
沈铮这几日读书练武下棋时不时会晃神,莫名的脸泛红,燕瑁看了觉得有趣,也不会去提醒。
他是郎君里面最知道前几天沈铮和燕琼之间发生了何事的人,看着沈铮因为阿琼而失了往日的镇定自若,他心里有一种兄长因为妹妹魅力十足把其他郎君迷得神魂颠倒,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今日燕琼身上爽利了,头几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她休息够了,今晨起得很早,叫了宦官牵来斑点,她自己喂它吃了些树叶和羊草,迎着朝露去了沈铮住的寝殿。
沈铮的寝殿很安静,燕琼喊了几声观音哥哥,却看到金汉跑了出来。
“殿下安康,您身子好些了吗?”金汉跑过来给燕琼行礼。
燕琼笑眯眯地说:“我身子本来就无事,观音哥哥呢?”
斑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金汉,见到金汉穿的绿色衣裳,上前一口咬住。
金汉边回答燕琼,边将斑点口中的衣角往回拉,“回殿下,二郎君他正在后面院子洗衣。”
燕琼拍拍斑点的头,有些疑惑,“啊?观音哥哥怎么大清早的洗衣?我去找他。”
燕琼起步离开,斑点见了松开嘴,跟在燕琼身后啪嗒啪嗒地走。
金汉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衣角,欲哭无泪,这是他的新衣啊!
要去院子里的燕琼在回廊处和沈铮迎面碰上。
沈铮猛然间见到燕琼,脑海里那日梦中的情景好像又在眼前浮现。
透光的薄纱床幔,遮住腰臀的长发......
还有他今日晨起时,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忙换了衣裤,连金汉都没叫,自己一个人红着脸洗衣。
沈铮咻地把头转到一边去,有些不敢直视燕琼,哑然地问她:
“殿下今日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