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珏夸张地笑道:“怎么可能,谢娘子只会觉得我友爱阿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淑妃和燕莹动作一致地用帕子捂住嘴嘲笑他:“胡扯!”
三人笑起来,却不想有宦官进来禀报消息:
“娘娘,殿下,四皇子殿下今晨晕倒,现下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过去了。”
三人神色一凝,连早膳都没吃完,收拾好后去了燕玙在清凉台的寝殿。
燕玙的寝殿里满满当当都是人。
太医跪在他的床榻下给他把脉,又掀起他的眼皮观察,示意一边的宫女给他换上湿帕子搭在额头上。
“启禀陛下,四皇子殿下邪风入体导致发热,再加上殿下忧思疲累,这才晕厥了过去。”
燕北臣皱眉坐在一边说:“忧思?疲累?这几日也没有课业做,为何玙儿会疲累?”
他招来伺候燕玙的宫女宦官上前回话。
“禀陛下,是……是殿下昨日观了烟火后,回来很是高兴,说要给……给大公主殿下写封信,可殿下写完信后捧信而泣,又坐在桌案前写了好多张大字,这才……这才劳累过度。”
燕北臣听了一脚将回话的宦官给踹到了一边,低怒地说:“朕要你们伺候是干什么的?主子身子不好,不知在一旁劝阻,要你们有何用?”
伺候燕玙的宦官宫女都连连请罪,在地上跪了一排。
他亲兄长和亲阿嫂这时也跪下,将昨日燕玙写下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信呈给燕北臣。
燕北臣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这孩子着实忧思过重。
昨日燕瑁和燕琼的生辰,晚上的那场烟火其乐融融,也是那时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孤孤单单在皇陵的燕璧。
信上洋洋洒洒是他写的昨日的所闻所见,还有对阿姊的思念,最后那句让燕北臣深深叹了口气。
[阿姊,若再有一回,阿弟和阿兄定会将你身边的人看牢,不让她们诱导你做下错事,致使我们分离数年,待阿弟身子养好再去父皇跟前求情,盼归。]
燕北臣看信并不避开谢雅,谢雅几乎跟他同一时间看完了信简,心里暗笑,这是等不及了?
燕北臣又将他写的大字拿过来看,写的都是[静]、[思],他将这些都放下,只看向床榻上的燕玙,长久的沉默。
“父皇,四殿下他敦厚重情,每每见到美景美物美食都要同我家殿下分享,或许总是遗憾大公主殿下不在,这才积郁成疾。”
大皇子殿下不能说这话,可大皇子妃却是可以的。
她边说边咳,这也是个身子不好的。
燕瑫在她同父皇说话时将她搂在怀中,小夫妻俩跪在地上相互依偎的样子,有些凄苦。
这话都说到明面上来了,其中含义自然是在请求燕北臣将燕璧放出皇陵,接回安京。
果然大皇子妃俯拜下去,颤着声音说:“还求父皇接了大公主殿下回安京吧,四殿下的身子再损伤不得了,就当是为了四殿下吧。”
燕玙的寝殿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在偷偷打量谢雅以及她身后站着的燕琼和燕瑁、燕琢。
和淑妃站在一起的燕珏偷偷朝燕琼挤眉弄眼,燕琼悄悄对他举起拳头回应。
二皇子燕琅抬眼望一眼燕北臣又继续做他的隐形人去了,贤妃看无人说话,也当个哑巴。
燕琼环视一圈,看大家都不作声,扫了一眼父皇紧皱的眉,她勾唇轻笑了一下说:
“既然这样,接大阿姊回安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