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上午,顾燕自己暗自数了数,至少来来回回爬了有二十几层楼梯。
她也真实感受到了这个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其难度非同小可。
有的家明明屋里有人,可谭涛来来回回几次敲响房门,屋里的人就是听而不闻,半天不见人出来打开房门。
谭涛跟顾燕说:“这种人家属于和咱们暗里较劲,他们在猫眼上看到是我,就一直不声不响给你晾到门外,装听不见。”
“那咱们该怎么办?”顾燕请教道。
“也没啥好办法,我一般就是坐在台阶上死等着,只要他家里的人开了房门,我就赶紧上前把单子递过去......”
谭涛说到这儿,好像觉得他这个当师傅的烂招拿不到台面,脸还一下子红了起来。
除了这种装聋作哑的人家外,顾燕还亲眼所见了不知为何,见到谭涛后就恶语相向,劈头盖脸呵斥他一顿的业主。
这些人似乎不交费的理由个个理直气壮。要么吐槽顶楼水压不足,有么指责物业服务不到位的种种弊端。
总之最后就一句话:“你们先把我们这些不满意的地方做好了,再来收费!”
随即“咣当”一声,便关上了房门。留下汕汕苦笑的谭涛,朝顾燕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这样的家我们就不收了?”顾燕问。
“分情况吧。”谭涛说“不管怎样一回不成,就来两回,三回,有些人发泄完了也看咱们低三下四不容易,也就把费用交了;但也有就是根本不想缴费的业主,这些人咱们就真没辙了。过去我妈都是要么找志叔帮忙,要么就等这些家积累欠费到一定数额,起诉他们。”
“不过,作为咱们最好别走到那一步。大领导他对收费员有考核,谁要是总上交’死账‘也就离被炒不远了。”
一上午顾燕跟着小师傅谭涛边看,边请教,对自己这份工作有了一定的直观感受。
难怪志哥提及这个岗位时一直说自己过意不去,除了不停地在各个单元楼步梯间上上下下,顾燕觉得比她在自家地里收割麦子还要耗费脚力;更让她体会到这份工作光靠不怕辛苦,未必就能很好的完成本职工作。
业主千人千面。当她和谭涛站来到业主面前时,敌视,不甘,不是横眉冷对,就是吐沫星子直喷向一直笑容可掬的谭涛面门,极少有把该交的费用,痛痛快快的交到他手里的时候。
午餐时,顾燕第一次来到物业食堂就餐。
她头一回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爬了这么多的台阶,整个身子跟散了架似的。顾燕便先找了个座位坐下想喘口气,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