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感到毛骨悚然,这的确是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说出来的感受,所以那天在丁香旅舍的201房才会问自己那些话,只是当时自己根本没有这种意识去理解问出那种话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如何理解呢,没有经历过死亡怎么能够理解死亡的含义呢,怎么能够体验出死亡的真正过程呢!
王大成坐在一边,默默无语,认真地听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是一个木偶一样。大祥一定与他也说过这些话,他能够理解这番话的含义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但他既然是大祥的朋友,那么他一定是一个倾听者,脱离死亡的人愿意把死亡的感觉与人分享,但与什么人分享却一定要有所选择的。
林川突然感到心头一热,大祥对自己没有恶意,也许他只是要让自己知道这些事情。
大祥接着说道:“如果真的睡下去,那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知道这一点,雷伯宁也知道这一点,还有雷彤,在黑暗中,我们三个彼此都看不见,但能够听得见,所以我们必须说话,说话能够让自己活着,能够让其它人也活着,当时的情况十分糟糕,三个人都动弹不了,但每个人都能说,说得嗓子哑了,氧气没了,还在说,说女人,似乎只有说女人的时候才会令我们精神起来,我们只能以这种方式等待着救援,而且我们不知道有没有救援,我们的努力是不是白费了。有好几次,我们三个人中的某一个都开始不出声了,另两个人就使劲地喊,喊到他出声为止。就这样,我们挨过了二十八个小时,现在想起来都感到不可思议。但十二个兄弟,却只活下来了我们三个,其它九人全部死了!”
大祥的语调没有一丝悲伤,显得很平静,这件事情已经经过了很多年,似乎悲伤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有平静地对待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大祥似乎有点口渴,站起身来:“有杯子吗?”
林川忙递过去一个杯子:“不好意思,我这里没热水。”
“用不着。”大祥并不在意,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洗手间,他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挺拔了许多,林川不禁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旁边的王大成,王大成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突然做出什么意外举动似的。
林川摇了摇头,等着大祥回来。
洗手间中传来接水的声音,然后看见大祥从里面端着水杯走了出来,他继续说道:“现在你知道我和雷伯宁什么关系了吧?”
林川点了一下头。这是一场关于死亡的誓言,在黑暗中共同经历了死亡,那种情谊绝对是人们想象不到的。
但后来两个人为什么又会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呢?为什么雷伯宁有了今天的地位,而大祥却只能混迹在贫民区里,他们为什么又会来到隍都城呢?这些都是疑问,林川在静静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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