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不到五十岁,十年之后又不是多么遥远,到时候您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李牧的回答,在林正远内心,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李牧在金融方面有着很强的天赋。
一般金融天赋很强的,必定也有很强的政治悟性,同样也会具备极强的大局观。
可李牧竟然有底气说十年之后的事情,依旧是太过匪夷所思。
能推演未来一年的全球局势,已经能够是一方大佬了。
能够推演未来三年的全球局势,必然需要一个足够厉害的谋士团队。
个人能够推演十年,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牧虽然没有直接说自己能推演十年,但十年之后还敢保证自己赚那么多钱,就代表他对整个世界的理解已经到了另一种层次。
这样的人,竟然要当咸鱼?
“小牧,我相信你说的话,毕竟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既然如此,我就尊重你的意愿,不过我还是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你。”
李牧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办法。
“您问。”
李牧说道。
林正远略微思索,就开口道:“你觉得华夏怎么样?”
“挺好的啊。”
“跟美丽国比起来呢?”
“这个……要看怎么比了。”
“详细说说?”
“行啊,先说文化,他们肯定没得比。军事上我们差了点,经济上,我们也差了些。科技上也差了点,工业方面我们更强一些。制度方面,我们要更加负责一些。”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制度上面领先美丽国?但为什么那些资本喜欢外逃呢?”
“爸,哪有资本外逃啊,有的只是资本家外逃。我们国内资本,每年都是流入状态,差不多连续十年都没有净流出过了。”
李牧说的是数据,林正远说的则是感觉。
因为新闻总是时不时报道一些富豪拿了国外身份。
实际上,那些人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身出现了问题,怕被秋后算账,要么出去躲风头,要么就是不敢回来了。
整体资本而言,华夏近十年都是净流入状态。
林正远有些尴尬,他功课做的不到位,毕竟金融方面,他确实不擅长。
“那有一个说法,国外更适合有钱人,你怎么看?”
“那都是没钱人或者盎格鲁萨克逊人说的,有钱人只要在一个制度完整的国家,怎么都舒服。只不过有些国家的制度,可以用钱摆平绝大部分事情,国内虽然也行,不过不能发酵出来,只要不在公众面前暴露,不也是可以做到的吗?”
李牧对这件事太清楚了。
马先生为了亲近盎格鲁撒克逊人,在自己办的大学里面,专门请那些人当做讲师,又把国内资本话事人全部请过去,企图带着这些资本作为投名状,想要融入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文化中。
可惜最后跑偏了,一番苦心都没能融入进去,差点被清算。
林正远继续说道:“小牧,其实华夏这些年,走的很不容易。你是学金融的,应该知道经济在整个社会中的重要性。现在我们虽然有钱了,但终究有十四亿的人口,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想要拥有高福利,那就代表全球的财富,要被我们吸收过来一大半。我们的目标,一直是共同富裕,但毫无疑问,就是从别人口中夺食,自然也会遭遇到别人的围追堵截。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全球公敌,或许有一天,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会付出血的代价!但是我们的目标,从未动摇过。
我是六十年代人,虽然没有经历最艰苦的岁月,但也经历了很多无奈,压抑。我跟你爸上大学的时候,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够把自己全部的热血都投入到壮大国家的事情中去。
但是我们能力实在是太有限了,我们确实要聪明一些,可依旧属于普通人的范畴。满腔热血,能够发挥的也十分有限。这些年,我们的经济表面越来越好,实际上下面已经暗流涌动,各种鬼魅魍魉都跳了出来。
为了维持这么大的基本盘,我们不得不接受很多不平等的合同,想办法开辟了一带一路。
我们也是自私的,我们也只想自己国家的人能够过上好日子。
小牧,你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做一些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有帮助的事情呢?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男儿追求的不就应该是马革裹尸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