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帆他爸怒视着任逸帆,嘴上仍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你说说你,每天就是在学校里鬼混,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女孩,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说起来我就来气,你陈叔叔是我们家生意上的重要投资人,他家的女儿我早就想让你去见一下了,可你每次都推脱,你知不知道这对我们家的生意有多么重要?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这个家?”
任逸帆感到脸部变得一阵滚烫,嘴角一顿牵扯,传来阵阵痛苦,因为他正自嘲地笑着。
到了最后,他任逸帆还得沦为家族联姻的工具?
也对,恐怕在生父的心里,自己还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自己为数不多的价值,就是作为棋子推进他的生意吧?
听到这些话,许连翘不禁瞪大了眼睛,她终于开始理解,为什么她看到任逸帆的背影时,总是有一种缺爱的孤独感。
任逸帆重重地戳了戳本子的那两个大字“出去”,并愤恨地瞪了他爸一眼。
那眼神里像是燃着一团火,而那团火在他爸妈离婚时,就开始熊熊燃烧了。
也许,比起把自己打成这副惨样的火锅店老板,任逸帆更加痛恨他的亲生父亲吧?
任逸帆他爸最后失望地看了任逸帆一眼,摇了摇头,开始交代最后的事情:“你在医院的医药费我都已经付了。”
“从医院出来以后,你赶紧离开这个女孩,然后听我的安排,去跟你陈叔叔的女儿见面,否则,以后我不会给你生活费,你也不要进我们家门了。”任逸帆他爸说完以后,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而作为听众的许连翘感觉,任逸帆生父留下的最后那句话,实在是异常冰冷,整个病房都仿佛变冷了好几度。
许连翘的心正一阵阵搅动着,她关切地向任逸帆问道:“你还好吧?”
任逸帆脸色暗得像夏季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他在纸上写道——“习惯了”
看到这短短的三个字,许连翘的脸上泪痕狼藉,双眸在泪水的浸润下,显得特别的明亮。
原来,在任逸帆平常那放荡不羁的笑脸下,还暗藏着这么多年的辛酸,他又是怎么扛过来的呢?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任逸帆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递给许连翘看——“你先睡一会儿吧。”
“嗯,今天晚上我就守在你这里。”许连翘点点头,眼皮跟着变得厚重了起来。
不知为何,在许连翘看到这行字以后,一股疲倦感顿时席卷了她的全身。
……
第二天清晨,任逸帆的病房,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温暖。
每一处漆黑的窗户上,都被一层又一层的阳光折射出金黄的色彩。
一束温暖的阳光打在许连翘的身上,可她却没有觉察。
因为她正趴在任逸帆的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而任逸帆已经醒了,他正靠坐在床头,温柔地揉抚着许连翘的发丝,像是在抚摸一只温顺的小猫,看样子他很享受这一刻。
“连翘!”昏睡之中的许连翘忽然感到有人在喊她。
许连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是林洛雪,她正拍着自己的肩膀,眼神带着关切。
而林洛雪的身后,还站着毕十三、肖海洋、余皓、李殊词他们,看样子是来探病的。
大家刚一进门,目光首先就齐刷刷地落在了任逸帆的脸上。
他那脸上缠着数不清的白色绷带,唯一可见的就是那双眼睛,那眸子已变成如同琥珀一般的暗黑色,整个人显得憔悴了许多。
殊词妹妹把一束康乃馨放到向阳的窗台上,并对任逸帆微笑着说道:“希望你早点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