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着斗花会,坡上游人还挺多,老老少少来了不少,大都穿着体面,一看就都是生活无忧的。
想来也是,如今正值春耕时分,穷人家都被困在地里为糊口而终日劳作,又哪来的闲情逸致出来踏青。
“姑娘,这儿可真热闹,要是咱们临安县也有这样的活动就好了。”
春杏一路上看得目不暇接,作为舒颜的贴身婢女,舒颜在家宅了多久她就宅了多久。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着出来放风,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
“姑娘你看那边好多人,还有好多花,奴婢都没见过哩。”
舒颜向春杏所指方向看去,人群密集处,一盆盆鲜花争奇斗艳。
这些鲜花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培育的,姿态各异、尽态极妍,饶是舒颜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边上衣着考究的应该是鲜花的主人,听着围观众人或惊叹或赞赏的话语,个个脸上露出或矜持或自得的微笑。
文人士子们吟诵着咏花的诗句,每每有佳句出现都会引来一阵叫好声。
人文荟萃,不外如是,这是最好的时节。
一路看、一路听,走走停停,舒颜离开了人多热闹的北坡,来到了安静一些的南坡,慢慢的踱着步。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驱散了山坡上残留的一丝寒凉,照的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舒颜想要一个人走走,春杏等人在身后远远的缀着,很识趣的没有过来打扰。
不多时,身后又有脚步声响起,一同响起的裙摆拂过野草的沙沙声。
本以为是其他路过的游人,待脚步声渐近,回头一看,来人是那位孙表妹。
“舒姐姐,好巧。妹妹看这边安静,便想着独自过来走走,没成想咱俩又在这儿遇上了。”
可不是巧吗,要说今天这巧遇还真是多,这一会儿一个的,还都是巧遇的同一伙人。
舒颜没兴趣在这儿陪人演戏,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孙姑娘的闲情逸致了。”
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孙莲蓉呆了呆,继而难过道:“妹妹一来,姐姐就要走了,可是妹妹哪里惹了姐姐不快,以致姐姐连与妹妹说话都不愿意?”
孙莲蓉秀眉微皱,声音低落,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正欲离开的脚步突兀地顿住,哪来的戏精?
这是舒颜的第一反应。
她回头仔细的打量着孙莲蓉,只把对方看得不明所以。
半晌后,才开口问道:“我今年年芳二八,敢问孙姑娘贵庚?”
孙莲蓉愣住,继而咬牙。
她今年十七了。
没想到舒颜会这么难缠,竟是油盐不进,几次试探无果下,孙莲蓉决定直接开门见山。
“舒姑娘和我表哥是什么关系?”
语气有点冲,还带了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质问。
在舒颜看来,倒比刚才那副莲里莲气的样子顺眼多了,她饶有兴致地挑眉:“哦?你问的是你哪位表哥?”
孙莲蓉心下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