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铜雀看着张原瞪大了眼睛。
张原回道：“正是我了。”
察觉到自己的表现，铜雀不好意思道：“只是，无法想像罢了，我失态了。”
但是，内心深处却响起了叹息。
如果他的眼力没有错，眼前的张原，应该是实实在在的年轻人才对。
如果祛除业障的方法是他做到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在他死去后，那些漫漫长夜，仍旧有许多夜叉，依旧在忍受着那无尽的痛苦。
对于还有多少夜叉在世，铜雀一句也不敢多问。
魈的心情，此时同样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见到了久违的同族，但是另一方面，这位却是依靠仙法短暂留存的一道残念。
或许下一刻就要消散，而他对此却无能为力。
“铜雀，你，可还有什么遗憾吗？”也许这是魈唯一还能问的。
铜雀想了想，“遗憾？”
“我之所以会使用浮世留形法，就是为了看一看今日的璃月。”
“这个愿望，已经实现，而且还远远超过。”
“我不仅达成了这个愿望，还能在千年后再次面见帝君，与降魔大圣你重逢。”
“我心足矣！”
“还有什么可遗憾？”
“若真要说的话，那就是我这口腹之欲吧！”
在夕阳的辉光中，他的身影逐渐透明，连脸也有了几分夕阳的光彩。
铜雀郑重向张原感谢道：“张原小兄弟，多谢了，只是这恩情，想来也是无以为报了。”
“若是不嫌弃，这顶香炉和七盏七星灯，便算是留个纪念吧！”
“替我问候留云借风真君，她教了个好徒弟。”
接着是雷电心，“小姑娘，怎么还哭了？我们相识也不过一日，不必太过介怀才是，可不要为之前说的那些话记恨我啊！”
雷电心眼眶通红，泪珠儿在眼眶边打转。
听了铜雀这话还是笑了出来，右手手背抹了抹眼睛，“我才没有哭，要我不记恨你我才不干，肯定会记恨你的，一直记。”
“哈哈哈，那也没有关系，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不介意告诉我吧？”
“我叫雷电心，可要记好了。”
“雷电之威名，纳于心中，好名字，我记住了。”
然后是魈，“降魔大圣，如果这千年你的性子都没变的话，想必是在自责吧？”
“不必如此，与你忍受的那数千年业障缠身的痛苦相比，我的死亡不过是苟且偷安罢了，不值一提。”
“往后无业障之碍，该再往前看看才是。”
对于夜叉与夜叉而言，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最后就是钟离了。
铜雀再一次单膝下拜道：“帝君，铜雀请辞。”
钟离眼中闪过无数的幻影，最终停格在了那个获赐铜雀之仙名，无时无刻不在欢呼雀跃的那个少年模样的身影。
沉默间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准了。”
铜雀再拜，起身：“谢帝君，铜雀，去了。”
而后环视周遭数人，“诸位，珍重！”
一点点的光点自铜雀身上飘散，留下了最后的呓语，“唉，好想再吃一次正宗的烤螭虎鱼呀！”
“惊涛入海觅螭虎，风雪归山斩妖邪......”
一袋烤吃虎鱼从铜雀的手中落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