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话都说完了，也该说说正事了。
“殿下确实聪慧，我这次来找殿下，是为了寻求合作的。但在我开口之前，还要请殿下和我一起立下誓言，绝不会让你和我之间今天的对话外泄。”
雅典娜明亮的双眸看着赫柏，神色肃穆。
“……我同意你的要求。”
两位女神同时对斯提克斯河立下誓言，发誓绝不会将今日的对话外泄。
“现在殿下可以说了吧？”发过了誓言，赫柏看向雅典娜，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殿下想必听说过我母神的遭遇，以及那则为我母神带来悲惨命运的预言吧？”雅典娜先是开口问道。
“这个我确实是听说过。”
关于初代神后墨提斯的那则预言，传说这位神后一生中注定会生下几个聪明绝顶的孩子，第一个便是明眸的少女雅典娜，传闻她将在智慧与力量两方面都与她的父王相等。
而在这之后，墨提斯还将生出一位傲岸的儿子，他将拥有超越其父亲的力量，成为诸神和人类之王。
也正是因为这则预言，给墨提斯惹来了杀身之祸，在她还孕育着雅典娜的期间，就被这位诸神之王吞入了腹中，与自己融为一体，作为智慧源泉。
“我们亲爱的父神，伟大的诸神之王，原本是连我也想要一并扼杀的。”雅典娜说到这里，明亮的眸子不可抑制地流露出嘲讽与仇恨，“但母神拼尽了全部神力，放任了自己被宙斯的神力侵蚀，只为了保住我，让我能够顺利出世。我确实出世了，他忍受不了我在他头颅中生长的痛苦，命人凿开了脑袋，将我放了出来，但是……”
雅典娜的神色浮现出一丝落寞：“但这曲折的经历也使我的本源受损，母神的智慧本源我无法全部继承，天生的战争神职也因为我出世晚了而被阿瑞斯分走了大半部分，神后陛下忌恨我与她的神子抢夺本源，殊不知，那原本就该是属于我的！”
原本的她，应该是一位可怕的、呼啸呐喊的，在战争中厮杀、运筹帷幄，施展谋略的不可战胜的女王，以特里托革尼亚的神名降世，而不是什么宙斯最器重的女儿，智慧的女神雅典娜！
“我还有幸能够出世，但我的弟弟，预言中那个注定要推翻宙斯统治的神子，母神已经无力庇护他了，他真正地死去了。”雅典娜的眼睛闪过一丝沉痛，却很快又燃起希望，“可是，波洛斯毕竟曾经凝聚出过神格，机遇与创造的神格虽然破碎了，但却保住了他的灵魂，原来他一直陪伴在母神的身边，与智慧本源一起寄居在宙斯的头脑之中，母神一直在找机会让我的弟弟重新孕育降生！直到……”
“直到那一次，因为普罗米修斯的诅咒，在智慧法则的惩罚之下，智慧的本源才趁着那一点机会，短暂逃出我们那位父神的头颅？”赫柏睁大了双眼，想起了那次宙斯审判普罗米修斯时所发生的异动。
“没错。”雅典娜点了点头，“母神在那一瞬间给我传递出了一条讯息，我的弟弟波洛斯的灵魂已经趁机逃走，等待着重新降世的机会。”
说完这一切，雅典娜似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她在神山之中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她一个人背负了太多，不像宙斯的其他子女，有母神庇护，有兄弟姐妹可以倾诉，她从来，就是孤身一人而已。
今天趁着誓言的约束，将隐藏多年的隐秘和怨恨宣泄了出来，雅典娜感觉还挺不错。
“所以，你想让我为你转世的弟弟提供庇护？”
波洛斯？赫柏隐约听说过这位神明的名字，似乎是一位命途多舛的神明，数次死亡，还遭受到了赫拉的迫害，最后成为了酒与狂欢之神狄俄尼索斯，在赫斯提亚主动退位之后，成为奥林匹斯山上十二主神之一。
对于他的印象，后世仿佛仅仅止步于他那离奇的身世和令人沉沦狂欢的神力。
至于他是如何推翻宙斯的，倒是没有记载，也有人说推翻宙斯的其实是后来成为大力神的赫拉克勒斯。
但是谁知道呢，也不必在意，按照原本的轨迹，自己不也应该只是一位毫无地位的三等神嘛，打从她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悄然发生改变。
“没错。”雅典娜点了点头，“你和我都有着同样的目的，无论是为了你的母神还是我的母神，宙斯都必须被推翻。如今波洛斯有机会重新孕育，神王对于诅咒的敏感程度，他又霸占着母神的智慧本源，我不能保证他不会察觉到波洛斯的新身份，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无法阻止他。”
“所以，赫柏殿下，与我结盟吧，作为报酬，等波洛斯登上神王之位后，我承诺，赫拉女神将继续保留她的超然地位，波洛斯将认她作为母亲，而我……”雅典娜咬了咬牙，“而我，将主动放弃战争的本源，让你的兄长阿瑞斯成为唯一的战神。”
嘶！赫柏没想到雅典娜竟然还肯下这样的血本，这位女神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不得不说，她提出的条件让赫柏很心动。
与厄洛斯争夺原始神位的这件事情，虽然有着尼克斯女神作保，但能不能成功赫柏心里其实真的没底。
厄洛斯曾经也是原始神，如果将来他的本源慢慢补足，觉醒了前世的记忆的话，已经走过一边的路再走一遍又有多难呢？
而她自己要走的路，不仅是第一次走，而且极为危险，稍有不慎，这世间便再也不会存在关于赫柏这位神明的任何痕迹。
所以赫柏需要有一个保障，一个即便自己失败了，也能够保证自己的母神和两位兄长的地位不会被撼动的保障。
这样她才能放心，去放手一搏。
“……好，我答应你，在法则的见证下，生命女神赫柏，与智慧女神雅典娜结下不可违背之誓约，凡背叛者，将永世在无尽虚空中沉沦，不得解脱。”
金发的女神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那瑰丽的紫眸，殷红如滴血玫瑰的唇，如同带血的杜鹃花，危险又迷人。
见赫柏答应了，雅典娜不由得大喜过望，她也急忙对着法则发下誓言。
誓约已经达成，两位女神相视一笑，举起桌上的金酒杯，轻碰了一下。
“对了，雅典娜殿下，作为你的盟友，我将免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关于我们那伟大父神的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