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胡乱的攀附着,企图让死寂的内心得到一丝慰藉。
那双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无声的应答。
吴峫还在颤抖,他感觉骨头缝里都像掺杂了冻了三尺的寒冰,前世有些始终覆盖着一团迷雾的东西像是有了答案。
戏子显而易见,老九门唱戏的只有小花儿。
解九爷算计了“它”,掉包了尸体逃出了用人命去填的漩涡,“它”被捏着命门不敢鱼死网破,只能退而求其次对解九爷的后代下手。
贱奴不是贱奴,是建奴,这是明朝时期满族的称呼。
而跟老九门有直接关系且跟解家密切的满人只有黑眼镜,他是个满清贵族,是实实在在的建奴。
很好,非常好。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小花儿年纪轻轻的衰竭,黑眼镜在背尸案后脖子上的那个灵,还有后期眼疾突然恶化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吴峫的脸色狰狞双眼通红,他极力保持着冷静不让自己去撕了眼前这个人泄愤。
大奎像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很识相的言简意赅。
“五年前,我被蒙着眼睛注射了镇定剂带到未知的地方,但因为长期服用安眠药,对镇定类药品有耐受性,进门之前我就醒了但我没敢表现出来,进门前里面有人说起这句话,有几个人跟着在笑。之后就在那里接到了监视吴三瑆的指令,直到现在。”
五年了,五年了。
该死的。
已经五年了。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已经渗透到了血肉骨子里。
此时此刻,吴峫面上表现的十分平和,可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们的联络方式是什么,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没有联络方式,只是说需要的时候会联系我。这五年一个人都没来过。小三爷,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们,放过我,小三爷,我给您磕头,求您饶我一命。”
“站起来,站好。”
吴峫的眼睛能模糊的看到个轮廓,他轻声开口,像是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大奎不敢不听话,他战战兢兢的站起身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可是没有下一个了。
吴峫一个箭步猛的冲上前,死掐着大奎的咽喉一遍又一遍把他的头往身后的墙上撞。
力道之大愣是把那坚实的砖墙撞出了细碎的裂纹。
吴峫在发泄心中的不甘怨恨与怒火,这一刻,对“它”的仇恨压过了第十家人。
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到底为什么。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为了莫须有的东西让所有人都跟着不得安宁。
还有多少人,他们身边还有多少人是这些人的走狗和爪牙。
小花他还那么年轻,他从小没享过什么福却想要努力的护着所有人,一直在殚精竭虑从未有过放松,他凭什么被这样对待。
黑眼镜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跟解家关系密切惨遭无妄之灾?
不,也不是,他是长生之人,就足够“它”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真是狠啊。
“他已经死了。”
红白黄三色映在墙上,过于恶心。
“我知道。”
吴峫像扔垃圾一样把手里的残躯扔了出去。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突然变异的体质。
“洗手,好脏。”
吴峫的视线依旧模糊,但有人拉过他的手指引了方向,水的温热从指尖流向四肢百骸。